他转身,略显慌乱地朝卫生间走去,看样子是真打算给酒吞童子接杯漱口水,再挤下牙膏什么的。
事已至此,先漱口吧。
“不用漱口,我喝点水就好。”
背后是莫名其妙听起来有点柔弱的声音。
庭深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改去茶吧机接热水。
他觉得他也需要喝点水。
……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客厅的餐桌前,面对面,表情严肃。
“先吃饭吧。”酒吞童子说,“我一晚上没睡,精神不太好。”
精神不太好……庭深都没脸听。
“嗯。”他拿起勺子,沉默地吃重新叫人送来的海鲜粥。
等吃完了早餐,两人各自天人交战,想好了话术,才开始解决昨晚的遗留问题。
庭深决定先问个不那么要紧的事,不然他真的说不出口。
他问:“我昨晚失去意识了,酒水畅饮是怎么解决的?”
酒吞童子便和他说了处理方式。
专门强调:“没有人退款,客人们都很通情达理,不少大妖还给你冲了业绩存着。”
庭深猜,应该是座敷童子他们。
他们本来就是酒吞童子的手下,对他也最客气。
求他办事,人情世故滴水不漏,要知道他这边有提前存酒,领班是会专门告诉他的,要求他心里有数,这样客人下一次来,可以先喝存的酒——庭深一定会在今天被告知昨天他有存酒。
这样,就显得座敷童子他们特别有心了,他服务到一半人跑了,他们都不计前嫌继续给他冲业绩。
想到这里,庭深叹了口气——业绩不是白拿的,他要吹耳边风的。
吹给面前这位。
“不用叹气。”酒吞童子说,“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确实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一个好位置。”
酒吞童子主动这么说,庭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看出来,酒吞童子要好好谈昨晚的事情了。
两人面对着面坐着,不说清楚也不是个事儿。
他问:“昨晚上的事我知道了,我刚刚也想了很多……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有。”酒吞童子说,“我必须强调一下:我是第一次。”
庭深:“……”
酒吞童子轻笑了一声,站起来,去酒柜拿了瓶红酒。
他其实很少喝洋酒,喝日产威士忌都是最近百年来的习惯。
他酗酒是几个世纪前就开始的了,那时候都是喝清酒,或者再准确一点,其实应该叫白酒。
毕竟是从中国传过来的。
洋酒唯一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喝完口腔不会臭,白酒清酒之类的,总是会有点味道的。
现在比较适合喝红酒。
他递给庭深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