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深,你、你还好吗?”井上犹豫了一下道,“要不今晚就到这里吧?我去和管事说……”
厚重的窗帘遮掩了窗外的月光,休息室里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门缝透进来的那点光和喧嚣,不足以叫井上看清沙发上的人现在是什么状况。
他只能通过青年有些急促的呼吸声,猜到他的胸膛或许正在上下起伏。
他似乎很难受。
但井上只是站在门口,没有一点要走上去看的意思——庭深严令禁止他靠近。
办事方面井上是一个很听话的马仔,这是庭深看得起他的原因。
不然不会允许他跟进来。
还是应该全程跟着他的。井上很是懊恼。
一小时前,他和领班原田一起跟着兔男郎来到二楼大厅,进行服务。
这是赌场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酒水畅饮,门槛价高到令人咋舌,但消费的客人没有任何一个觉得不值的。
庭深值得这个价格。
甚至他人还没到,赌场今晚的酒水生意,就超过了赌博营收了。
远远超过,甚至逼近前天晚上,外道丸为了他打破逢赌必赢的那一次。
从电梯里出来,看到那些男人女人的目光聚焦在兔男郎的身上,井上猜,今天也会是赌场流水狂飙的一天。
作为服务生、兔男郎的头号马仔,他不光可以跟在兔男郎后面,获得可观的小费,兔男郎还会在私底下补贴他。
井上无比庆幸那天他答应了为兔男郎传话。
大概因为二口女大人提点过众人,要对兔男郎足够礼貌,所以并没有急色的对他进行骚扰。
兔男郎游走在一个个小团体之间,听客人们主动介绍自己,与他们交谈。
“井上,帮幸村先生换一支艾雷岛产的威士忌,算我的账上。”庭深说,“比起泥煤,幸村先生更偏爱烟熏香的威士忌。”
井上眼睁睁看到,在兔男郎说完这句话后,他们赌场的熟客、豪客幸村先生,眼中爆发出奇异的光彩,嘴唇蠕动了几下,半晌才受宠若惊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井上以为,兔男郎会说一些诸如“是观察来的,我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您呢”这种讨人欢心的话。
但兔男郎只是礼貌而又略带一丝疏远地说:“您是赌场的熟客,大家偶尔会在私下谈论您的慷慨,我听到了而已。”
又说:“看来她们说得没错,您的喜好不是秘密呢。不过,这些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我想之后,如果有缘分的话,能亲耳听见您分享您的事情。”
说着,他用手中的香槟杯,和已然呆愣住的幸村先生的酒杯碰了碰,轻轻抿了一下,笑着说他失陪了,然后去了下一个客人那里。
井上看到幸村先生的脸腾地红了。
并且手足无措之下,一口干了那杯他只是拿在手里当装饰,他的的确确不喜欢的泥煤风味威士忌。
威士忌的风味里,泥煤味是最常见也最受人欢迎的,赌场提供的大多是这种风味。
是这位幸村先生的口味比较特殊。
幸村先生为付兔男郎的门槛价,按照价格随意勾选酒单,并没有特意挑剔自己喜欢的,因此他拿着泥煤风味的威士忌只是做装饰。
兔男郎并没有刻意讨好他,井上觉得,哪怕幸村先生明知道他的口味大多数的赌场员工都知道,但只要兔男郎肯说是特意关注他所以记下的,他就会信会内心熨帖——谁会拒绝美人的刻意讨好?
恐怕兔男郎也深知这一点。
但他就是没有那么做。
他云淡风轻地实话实说,并留下了一个叫幸村先生现在还痴痴看着他与别的客人谈笑风生的钩子。
好强!
好会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