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是我小看你了。”沉默良久,费尔曼终于开口了,“你胆子真的很大,你知不知道克莱因有多强?你竟然想把他吃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低下头,一根根掰小费尔曼因为兴奋过度,几乎要抠进他手臂的肉里的手指。
顺便遮掩自己眼中的冷意。
“可是哥,你比他厉害对不对?你可以做到,你想啊……”小费尔曼干脆绕进来,半跪着,把下巴磕在费尔曼的膝盖上,可怜巴巴地与他对视,说道,“他根本就不是人类,外星人曾经差一点毁掉我们,谁知道消失的几个世纪他在干嘛?说不准征兵就是他的阴谋呢。”
“征兵是我的主意。”
“可是那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外星人对不对?”
“……”
“你看看我,哥,我能活到现在,我是当年的计划的最大受益者,他们都说,克莱因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英雄,可我觉得你才是,你……”
传真机突兀地叫了两声。
莎布时代,这种老古董还没有被彻底淘汰,大概因为一些保密级别很高的文件,只能用它来单向传输。
因为一旦联网,总有泄密的一天。
显然,深夜,恒太基地还有一群人正在工作,并实时向小费尔曼汇报。
大概是很重要的内容。
小费尔曼野心勃勃的游说明显没有结束,可他在听到滴声后立刻站了起来——传真比他现在正在说的事情更重要。
“我去处理一下,哥你坐一会儿。”他说。
“嗯。”费尔曼低低应下。
他喝了口还温热的茶,看着他的弟弟去一旁捣鼓传真机,打印文件。
如果没有当年的计划,小费尔曼别说活到现在了,他都不可能活过十九世纪活到二十世纪。
费尔曼看着弟弟精神挺拔的背影,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恍然如梦。
小费尔曼是他的亲弟弟,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两人在孤儿院长大。
和从小就被抛弃在孤儿院的克莱因不一样,费尔曼还有一点儿时的记忆。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户家庭,父亲是军人,母亲是农妇,父母在他三岁那年生下了他的弟弟。
五岁的一天早上,母亲以巨大的痛哭声惊醒了他和弟弟——他们的父亲死在了翁迪德尼之战中,也就是后来被称为伤膝河大屠杀的武力冲突。
从这一天开始,家里的各种状况急转直下,首先就是经济上,一日三餐的餐标降低,除了土豆还是土豆。
母亲在这里没什么亲戚,家里的土地一直是靠她和父亲一起打理的,偶尔父亲还必须去镇上做些零工,才能养活一家四口。
参军也并非为了崇高的理想,只是因为征兵出战的地点就在美国本土,父亲认为比较安全,还能赚到钱。
翁迪德尼之战确实是对军人来说非常轻松的屠杀,只可惜费尔曼的父亲运气太差了,偏偏在伤亡名单里。
抚恤金支撑不了这个只有妇孺的家庭太久,很快,为了生计,费尔曼的母亲也去镇上打零工了。
土地就此荒废。
又过了一段日子,不知道她是意外死在了哪里,还是决定今后只考虑自己的生计,总之后面她再也没回来。
费尔曼带着两岁的弟弟把家里所有能吃的都吃干净了,不能吃的也尝试过,万幸没中毒。
要不是恰好有牧师路过,他俩早晚得被饿死。
警察来了几趟,还来了很多费尔曼不认识的公职人员。
最后,他和弟弟被打包送到了孤儿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