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数个夜晚,她被冷到汗水沁透床铺。
在KK园区,夏天的被子都很厚很厚,没有空调和电扇,因为这两样东西根本用不上。
不被寒冷击垮是都好运了,谁想要吹冷风?
庭深说得跟真的一样。
酒吞童子还真不知道,具体饮酒量多少才不会寒冷——他体热,怎会知道被他剥夺器官的人的冷?
男人沉默了一下,问他:“因为冷,所以就从男人那里汲取温暖?”
庭深终于有别的反应了。
“哈!”他缓缓抬起头来,眼含讥讽地看着他的老板,反问,“你怎么会觉得男人就是温暖的呢?”
“男人最无情了。”
“你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些,只是赌场里的软色情交易的一环——我出卖色相,让他记住我,为我冲业绩为我花大把钞票,然后我就能从你的利润里分得一点可怜的提成,让自己住在环境更好的宿舍,买你这贵得要命的酒喝,让自己暖和一点点。”
“老板、酒吞童子大人,我不明白,作为剥削的一方,你是怎么好意思问出我这些话的?你不会真的不知道我什么处境吧?”
“作为赌场唯一的兔男郎,我要么选择被一个金主包下,要么我就会被无数普通男人女人瓜分——我成功让自己好过了一点,你却觉得我风骚。”
“还是说,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好让潜规则显得正义感十足?”
青年压抑的脾气在这一刻爆发,对着轻易能捏死他的人,说放肆的话。
像是在挑衅:反正我也受够了,你要不要杀了我。
酒吞童子沉默。
大象走路的时候,不会管蚂蚁的死活。
赌场的规矩是他定下的,这是欠下妖怪的赌债的惩罚。
可见青年神情又绝望又痛苦地朝他发疯,他竟然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心虚了。
真的误解他了吗?
在后院与外道丸调情,不是他生性淫荡,是他为了生存?
他其实并不心仪外道丸,只是外道丸是那个能保护他的人,即使在接受这样的保护之前,他要先痛苦地说服自己袒露肚皮——这个认知让酒吞童子并不明确的心意蒙上阴影。
他没想到,庭深是这样看待他和外道丸的关系的。
酒吞童子不光没感到窃喜,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和难受。
毕竟……
他眸光一闪,算了。
“我知道了,我……”男人话音一顿,飞快往后退了一步,“你在干什么?”
“讨好你呀。”青年吐了吐舌头,猩红的舌尖故意露给他看,“你不是让我讨好你吗?含下面不愿意,那亲个嘴?”
他用轻佻的语气说着下流话,眼神里却没有一点情意。
没有期待,语气平平的,像是遭受到侮辱后,索性破罐子破摔。
酒吞童子竟然在青年这样平静中隐含着疯狂的视线下胆怯了。
他厉声道:“不用了,你去上班吧。”
然后一个闪身不见了。
庭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风声。
确定酒吞童子是真的离开了,他突然狠狠地踹了柱子一脚。
“操,傻逼。”后半句话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早晚杀了你。
……
兔男郎的制服早上就被保洁人员洗好熨好,送到了原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