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是人声鼎沸的妖怪的夜市,笑闹声从围墙上方传来。
回廊亭中的二人靠得极近,这不是情不自禁的吸引,是以命威胁的强势要求。
外道丸从未被如此无礼地对待过。
身体也是第一次受伤——脸上擦破皮的位置火辣辣的疼,腹肌也被坚硬的膝盖骨顶着,桎梏着他的兔男郎很是恶劣,他故意用了点儿力,让外道丸生出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可他脖子还被戴着黑色绒布手套的手死死掐着,呼吸有些困难。
呕吐感、窒息感叠加,体感上非常不好受。
外道丸其实能感觉到,强势的兔男郎力气并没有特别大,至少不敌自己这个身量大他一圈的男人。
但真正的威胁可不是贴着他喉结的掌心。
而是抵在太阳穴上的枪口。
叫人怎么敢反抗?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吻我。”
说完这句之后,兔男郎主动靠了上来——庭深也知道,这个姿势下外道丸轻易不敢乱动。
庭深于是贴心地缩短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男人是被他整个抵在墙上的,背靠墙,脸侧着,正面毫不设防。
庭深高抬起来的右腿稍微往下放了一点,不再恶意地顶着男人的胃部,大概停留在了鼠蹊的位置。
与此同时,他上半身缓缓探了过去,被皮质背带勾勒得紧致的胸膛与男人起伏的胸肌只剩下一点衣料摩擦的距离,却不完全接触。
极近的距离之下,外道丸能听到两人虽不同步,但一前一后都有些过快的心跳声。
男人不清楚,那一点带着蜜糖味道的暖的气息,是不是从兔男郎水润的菱角唇中呼出来的。
他打算好好看看。
也就是这会儿,他才注意到,过分静谧、黑暗的日式庭院,使他忽略了一些小细节——兔男郎把马甲脱掉了。
他过来打劫,脱掉了那件深V马甲,只穿着贴身的白衬衣。
蝴蝶结也没戴,要知道,无领结的情况下将衬衣扣到最上面一颗会显得很呆板,兔男郎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把扣子解开了两粒。
白皙的皮肤、青色的血管、顺着领口敞开的空隙能看到……
这个吻具体是从哪一秒开始的,已经很难说清楚了。
两片唇热情地贴在一起,气息交换,刚刚被暴力胁迫的人,反而比胁迫者更加急切。
顺便也用侧面行动告诉兔男郎,他肯乖乖就范是因为顾忌他手里的枪,否则光凭体力,兔男郎绝不是他的对手。
最好的证明就是两人现在颠倒的位置。
现在,被压在墙上的人是庭深,强势入侵的是能把他完全笼罩住的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
“嘶——你咬疼我了……”是识时务的娇气的抱怨。
从位置颠倒开始,黑兔子大王就重新变回了柔弱美丽的兔男郎,说话也软了起来。
这让已经尝到甜头的男人更加沉溺。
“抱歉——但这是你要求的。”
虽然这么说,但外道丸掐着他腰的动作还是放轻了。
顺便手还伸到后面摸了摸——很好,枪已经收回了枪套里面。
现在,再没有任何威胁了,他们都心知肚明,依旧追逐的唇,和虚环在后颈上的黑色绒布手套,是已然失控的情绪所致。
到烟花在头顶绽开,荧光在两人的眼中不停跳跃,才险险分开。
不知是不是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有蜘蛛来过,吐过丝,分开的时候竟牵连出了一条银色的细线。
庭深飞快凑过去,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男人的唇上又舔了一下。
然后猛地推开他,往外走了两步,到回廊亭的对角才与他站好说话。
“谢谢款待。”他笑眯眯地说道,“那把枪送你了,就当是嫖资,走夜路注意安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