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上下开合,眼球眨啊眨的。
它小翅膀扇动,想飞,可被青年两根指头捏着动弹不得。
“莎布。”庭深听到那个看不清脸的金发男人这样叫他,“你怎么把这个也带来了?”
莎布的声音懒洋洋的,有一点沙哑慵懒的烟感:“不带过来我怎么抓到藏在背后的东西?”
“可是我答应了上司要……”
“嘘,那是你的上司,不是我的。”
大概是这句话有一点无情,莎布顿了顿,又说:“下一次抓到再留给你。我有预感它很美味,所以我要吃。”
金发男人不说话了,反而快步走到门口,把大门关上。
外面有游客的抱怨声:
“为什么把门关上,你是工作人员吗?”
“我买了票,这里今天是对外开放的。”
“你是谁?”
金发男人不得不再次把门打开,向外面的人出示了一下证件,又说了几句,这才再次把门关上。
有工作人员过来维护,并在门口放了个暂停开放的牌子,很快,这里安静了下来。
金发男人穿过排排座椅,再次回到被他叫做莎布的人身边。
却发现他正在逗那个奇形怪状的眼球玩儿。
“清场了。”金发男人低声说道。
“你要不要也出去?”莎布问他,“上一次,你吓得不轻。”
他说这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也没看金发男人。
但金发男人却好像受到了什么侮辱或是质疑似的,猛然抬高了音量:“我没有!只是……”
莎布抬眼看他,薄薄的上眼皮非常刻薄地掀起来一点,盯着他不说话。
“好吧。”金发男人的声音低下来,“对不起莎布,我只是没有适应。”
“我一点也不在乎你适不适应。”莎布说道,“我完全能理解你无法欣赏我的样子,因为恰好我也觉得你们人类的皮囊非常平庸。但我希望你至少不要显得很失礼,哪怕是装出来的……你让我觉得,我的教育很失败。”
说完,他从讲经台上跳下来,挑剔地打量被他教训得头埋下去的金发男人。
“如果不愿意出去,那就去角落里呆着吧。”
圣卡尔教堂,成立于1737年。
一百多年前,黑死病还在欧洲泛滥。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卡尔六世皇帝发愿,只要维也纳城能够免于黑死病的迫害,他将会建造一座大教堂奉献给抵御黑死病的大臣。
不久之后,巴洛克式建筑的巅峰之作,圣卡尔教堂落地维亚纳。
这座教堂最让人为之称道的就是它的浮雕艺术。
教堂正面,区别于普通的为了营造开阔感的巨大玻璃彩窗,圣卡尔教堂采用了量大如花团锦簇的浮雕。
远看如圣洁的百合花盛开,近看则是一幅完整的圣者救世图。
它是极繁主义与宗教神圣感的完美结合,哪怕一个没有信仰的人站在这里,也会有至少一秒钟信仰上帝。
这座教堂正面没有明显的十字架,因为它的建筑构图,就是一个巨大的审判十字。
圣者被小天使抬到云朵上,指引受黑死病侵袭的可怜的人们去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