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庭深飞快地扇了他一耳光。
然而跳下床,跑到窗边,推开窗户外下跳。
半穿戴皮肤后,鸟类中空的骨骼让他灵活得像山林里的精灵,他跟跑酷似的,三两下从平台上跳到草地上,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要是往常,叫丰绅和卓看到他这样活泼好动,一定会抚掌叫好。
但刚被按了关键部位,还没来得及搞明白小孔雀是抽什么风,又被打了一耳光的丰绅和卓,到现在还坐在床上没反应过来呢。
大概好几分钟后,外面的风吹得被推开的窗户又弹了回来,发出吱呀一声,丰绅和卓才回神。
他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
丰绅和卓从来没被打过脸。
他出身高贵,从小受宠。
天子没打过他,小时候即使顽皮,他高贵的皇贵妃母亲也没打过他——紫禁城内除开天子,最尊贵的就是他这样出身显赫外家势力强大的皇子了。
就是他的母亲,也尊贵不过他,不敢打他。
这也是丰绅和卓第一次体会到耳鸣的感觉,他一直以为变成僵尸之后不会再有人类的许多感官呢。
还活着的时候没耳鸣过,成僵尸了,反倒被打耳鸣了。
男人脸色阴翳下来。
野性难驯的鸟。
弹指间,停在鸟笼旁边的轮椅被拉了过来,他从床上飘起,还是习惯性地坐到轮椅上,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野鸟,规矩太差了,需要好好教一教。
丰绅和卓打定主意,要好好调教一番恃宠而骄敢伤人的小孔雀。
·
春天的早晨是一年中最好的日子。
十几度的风,不冷不热,不潮不闷,昨夜下了暴雨,今早却天光大亮,眼瞅着再过几个小时,一定是艳阳天。
昆虫们早就行动起来了,在花园里忙忙碌碌地传播花粉,以至于虽然没有鸟叫,但虫鸣声声,也是春天的好光景。
庭深在草坪上跑了一阵,怕踩一脚泥,除了刚跳下来的时候选择稍柔软一些的草皮,后面他都是踩在青石板上的。
沿着路走,虽不至于迷路,但这路要把人带到什么地方,就不太好说了。
庭深跑了一阵,心中的熊熊怒火和尴尬、无语、羞耻等情绪,都在春风中化解。
他渐渐冷静下来,倒不是说他觉得丰绅和卓就没问题了,丰绅和卓显然是个不解风情的傻逼直男。
而是与其生闷气,还不如痛定思痛好好想想怎么解决呢。
得搞清楚,丰绅和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隐疾?屌癌?站不起来?不行的话先看看医生怎么说。
心理问题的话也不怕,庭深不信自己多施几次黄计,还治不好他这心理问题。
庭深最怕的是他别真认了之前,库珀口中那套“人和黄金酥脆大鸡腿不能相爱,所以身为血族的你也不能和下贱的人在一起”的理论。
——目前看来,恐怕的确就有这么棘手,丰绅和卓无论说话还是动作,都默认自己是成了精的鸟。
他把自己当成是鸟,喜爱不必说,但情欲与爱欲恐怕就难了,他还是个守旧的古董似的老男人,要给他做思想工作好麻烦。
思考间,庭深脚步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