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檀香浓雾消散光尘之中,其间庄严圣洁的菩萨壁画显得有些模糊,不那么真切。
此刻的尹星仍旧被绳索束缚不得动作,因而站的有点腿疼。
主座的二公主一幅修道者的衣着打扮,手中拨弄红宝禅珠,细看面目,稍有岁月痕迹,神态间却并无悲悯宽和,反而透着算计的精明。
毫无疑问,尹星觉得二公主的待客之道有问题,更有报复当初大理寺牢狱的成分。
可是想着自己有求于二公主,尹星也就没有吱声,偏头望向窗外的灿烂光景,仍旧无法依靠太阳来分清时辰。
按理来说,玄亦真看到那枚凤凰玉佩,应该会来见自己。
“怎么,莫非小尹大人担心你的妻子不来吗?”二公主想起那时大理寺牢狱之内尹星对玄亦真的坚定不移,话语里带着几分轻嘲意味。
“不会,我就是担心章华公主这几日在国都出事。”尹星隐晦没有提及玄亦真的病情,尽可能含糊道。
二公主稍稍停顿翻动经书的动作,偏头看向一身狼藉的尹星,她的澄净眼眸里没有半分虚假,疑惑出声:“你险些丧命于天川,难道就不曾想过国都更危险?”
明明都是女子,但尹星却对玄亦真情根深种到这般地步,实在有些不喜。
尹星颔首赤诚大方的应:“我就是因为担心,所以才必须回国都提醒章华公主要小心皇帝。”
那个善于伪装的皇帝连枕旁的万俟皇后和亲身母后都可以挑拨离间,如此算计心思,实在可怕。
“既然知道皇帝要杀你,你就更不该回到危机四伏的国都,否则只会更加激化矛盾。”
“这句话如果是章华公主跟我说,那我就离开国都。”
二公主凝视着固执的尹星,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幽幽出声:“你确定章华公主不会舍弃你这个女驸马来维持跟皇帝的和平吗?”
毕竟以玄亦真的身份地位,无论男女,她可以要多少有多少,完全不必因为尹星而跟皇帝彻底撕破脸皮决裂,那样的风险并不低。
王朝之内的世家贵族势力繁杂,
,开,本宫若是跟父皇同盟,你此刻该在皇宫才对。”二公主凝视尹星盛满惊愕猜疑的干净眼眸,分明胆小的很。
“既然如此,二公主何必要试图挑拨离间?”尹星很是警惕的问询。
二公主悠悠收回视线,指腹握住晶莹透亮的红宝禅珠,不紧不慢道:“你若是愿意配合蛰伏在章华公主身旁获取万俟世家的密文符令,将来会多一条生路,毕竟皇室与世家之间有着天然的敌对关系。”
不管将来哪个皇子即位都不会信任玄亦真这个危险的身份,皇帝更加不会大意。
尹星看着坦白心思的二公主,不太高兴的出声:“为什么你们都想要害章华公主?”
明明玄亦真处于长年染病的痛苦处境,还要提防至亲血脉之间的阴谋算计,实在是让人生气!
难怪玄亦真从来不喜同人往来,更不常参加宫廷宴会。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章华公主出生在皇室,她就永远不可能逃离漩涡,国都注定是她的一场死局。”
“那我更没办法配合你们的坏心思,反正玉佩已经送给章华公主,你也没办法反悔。”
闻声,二公主并未有任何不悦神态,抬手端起温凉茶盏浅饮,不紧不慢出声:“说的也是,不过小尹大人的那位朋友就不一定能够活着出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