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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现失踪案（第2页）

林耀和王力对视一眼，默契地退了出去，像两尊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外，目光如炬地扫视着略显嘈杂的大办公室。空气里，一种无声的较量已经开始。

办公室里，江淮的母亲再也抑制不住，带着哭腔，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叙述起来。

“长官，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家小淮啊！他……他平时很懂事的，早上出去做报童卖报，卖完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心神不宁，说担心他那些同学，怕他们出事……他就和几个要好的同学，组了个什么‘小分队’，天天放了学轮流去各家看看，看小伙伴有没有莫名其妙不见的……”

江淮的父亲把痛哭的妻子抱在怀里，他搓着妻子粗糙的手，接着说道。

“是，是啊。今天……今天本来也和往常一样。他有的时候会在同学家吃午饭，所以一般都是下午才回。我们两口子都在厂里做工，实在……实在顾不上他。可这孩子乖，往常我们下工回家，他肯定已经在屋里了，有时候连菜都买好，饭都做得了……可今天，今天都五点多，天都要擦黑了，还不见人影啊！”

江淮母亲：“我们当时就急了呀，到处找！街坊邻居都帮忙问，也去找他那几个‘小分队’的孩子……结果，结果发现，其中一个叫欣欣的小姑娘，也没回家！其他孩子都说，他们下午三点多在萝卜家巷子口分开的，说好了各自回家。又因为欣欣她家距离我家就隔了两个弄堂，每次都有我家小淮送她回家。结果，从他们分开后就没人知道小淮和欣欣去哪了！长官，这是俩孩子啊！求求你们了！”

江淮的爹娘猛地跪在地上，向屋里的三人乞求着。就连徐军他们都拉不起来这一对绝望的父母。就在这焦灼绝望的气氛几乎要达到顶点的时刻，外面大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惊呼和一个嘶哑疲惫的、却让办公室里父母浑身一震的哭喊声。

江淮：“我要报案！我找李文哥哥！我要报案！”

江淮爹娘：“小淮！”

江淮爹娘一下子就听出了自己孩子的声音，他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不顾一切地冲出了局长办公室！

大厅里，所有警员都围着一个瘫坐在地上的孩子。那孩子浑身沾满了泥土和油污，小脸脏得看不出本色，头发被汗水黏成一绺一绺，衣服被刮破了好几处，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喘着粗气，身体因为脱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站不稳，却仍固执地喊着要报案。

这正是失踪的江淮！

“你这死孩子！你跑哪里去了啊！你要急死我和你爹啊！”

江淮的母亲冲上去，一把抱住儿子，情绪失控地捶打着他的后背，随即又紧紧搂住，号啕大哭起来。他的父亲也是眼圈通红，又气又急，声音发颤。

江淮父亲：“你个浑小子！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江淮看到父母，劫后余生的委屈和后怕涌上来，眼泪在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但他还是强忍着，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扫视着围上来的陌生警察，只是不停的重复着

“我……我找李文警官……”

林耀立刻示意旁人端来温水和吃的，尽量温和地说。

“小朋友，别怕，你先吃点东西，李文警官马上就来。你可以和我说吗？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但江淮只是警惕地看着他们，紧紧闭着嘴，不肯多说一个字。直到人群分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快步走来。正是他信任的李文。

“李文哥哥！”

江淮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猛地扑过去，抓住李文的衣袖，所有的坚强瞬间崩塌，猛地哭出声来。

“欣欣……欣欣被他们抓走了！快去救她！去东山！在东山！”

李文蹲下身，扶住他瘦小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

“别急，江淮，慢慢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才能去救欣欣。发生了什么？你们在哪里分开的？”

在父母和李文鼓励的目光下，江淮吸着鼻子，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今天下午那骇人的经历。

“我们……我们三点多在萝卜家巷口分开的。队里就欣欣一个女孩子，她家就隔两个弄堂，我……我每天都先送她到家门口，自己再去买菜回家……”

“今天，我也看着她走进她家弄堂的，真的看着她进去了……我都转身要走了……”

说到这，江淮的声音带上了恐惧的颤音，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的母亲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用手呼啦着他的脊背。江淮感受到周围人的疼惜，他擦去自己的眼泪，继续说道。

“就……就突然听到后面有很小的、被捂住嘴的那种哭声，呜咽声……我回头一看，是……是隔壁教会学校的那个老师！带着两个凶巴巴的男人，用麻袋套住了欣欣！她……她爸爸就在后面！还……还笑着数钱！跟她说什么‘女儿听话，有好日子过’……然后他们就把欣欣抬上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

“我想去追！可我跑不过车。那车朝我这边开过来，我……我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趁它减速拐弯的时候，偷偷爬到了车底下……对，就是那种小轿车，底下有根横梁（传动轴或排气管附近的结构），我死死抱着那根梁，整个人贴着底盘上。”

“车一直开，开了好久，颠得我浑身都快散架了。一直到了东山，在一片密林子外边停了。他们抬着欣欣下车进了林子。我等他们走远一点，才敢从车底爬出来，我手脚都没知觉了……”

“我……我等手脚稍微有知觉了，我就跟着进去找，可是林子太密了，我绕了好久，最后只找到了一片空地后，就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也听不到声音……我好怕……”

江淮一边说着一边从脏破的衣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已经有些变形、沾了泥土的彩色发卡。

“但是……但是我找到了这个，是欣欣今天戴的发卡！就掉在林子里的！他们肯定在里面！李文哥哥，求求你们，快去救欣欣！再晚就来不及了！”

江淮把发卡紧紧攥在手心，像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泣不成声。办公室里外，一片寂静。所有人的心都被这孩子惊险的经历和沉重的叙述紧紧攥住。王守正局长猛地一拍桌子，眼神冰冷。

“集合人手！目标东山密林！立刻出发！今天晚上必须找到孩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