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忽然看向总局同事,语气缓和了些。
“这位兄弟看着倒是有点面生,应该是总局来的吧?要不说还得是总局的人,不像某些人,就知道盯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总局同事刚要开口,马维明已经按捺不住,手指在桌下掐了个法诀,指尖泛起一层微光。
总局同事连忙按住他的手,低声劝道:“维明!冷静!”
马维明深吸一口气,收回手,掌心的光瞬间隐去。他瞪着张老板,眼里的火几乎要喷出来。
“周老板,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一张张纸,都是一条条的人命!这一共276条人命,你居然还说这是小事?就拿这张死亡证明来说,这是你手下的工程师王强,上个月‘意外’坠楼身亡。据说他死前给你递过份报告,说是电厂仓库里藏着不该藏的东西。就在第二天,他就从3楼坠楼了。周老板,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还有,报告上说藏的那东西,你说是不是陈静封的‘西药’?”
周老板脸上的笑容淡了,端着茶缸的手停在半空。马维明看着周老板端茶的手,微微地眯起了眼睛。那杯茶可是刚刚用滚烫的热水泡的。那升腾的水雾在八月的天气都清晰可见,可见温度之高。这周老板端茶的手连可是连抖都没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剩下的时间里无论马维明再问什么,周老板都闭紧嘴,只拿那双三角眼斜睨着他们,像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你信不信我……”
总局同事再次按住他:“够了,维明。我们走。”
马维明刚走出审讯室就踹了下墙,拳头攥得咯咯响。
“这贼赤佬!再让我审半小时,我保准让他说实话!”
“别冲动。他是陈静封的人,硬来只会授人以柄。”
审讯三室,王力带人走进了药厂李老板。
李老板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脸上没任何表情,就像尊石雕。
王力把一叠尸检报告推过去,摊开在李老板的面前。
“李老板,1935年3月到8月,你们药厂‘免费赠药’活动中,死了十七个人,死因全是‘心脏病突发’。但他们的体检报告显示,没一个人有心脏病。请问李老板,这药,到底是什么?”
李老板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总局同事提高音量:“李号!说话!”
李老板依旧沉默,连呼吸都保持着平稳的节奏,仿佛眼前的人根本不存在。
王力急了,起身走到他面前。“你不说?我告诉你,我们在药厂仓库搜出了这批药的配方,里面有种成分和日军用的化学药剂一致。你和日本人勾结,用老百姓做实验,这事要是捅出去,你觉得老百姓能饶了你?还是陈静封能保你?”
李老板终于动了,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像口深不见底的井。他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随即又低下头,恢复了那副死寂的样子。
王力无奈地说道:“他这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了。”
审讯四室,乔宇一走进来就看见王氏米行王老板□□满头是汗,双手在膝盖上反复搓着,眼神躲闪,却偏要装出镇定的样子。
“王老板,8月8号晚上,你在陈静封的饭局上晕过去,是真晕还是假晕?听说饭局上你们提到了寻欢洞?都说了什么?你姨太太和儿子被送走,是不是怕他们说出什么?”
“我……我就是中暑了而已。寻欢洞,我…我不知道!它不是早就被你们封了吗?。我家姨太太回娘家,天经地义……”
“王老板,这是你9号中午去码头的照片。你去见了个穿黑褂子的人,那人领口别着白兰花——陈家打手的记号。你们交易的那个木盒,里面装的什么?还有这个人到底给你说了什么?能让你当场瘫倒在地,跪地求饶?”
王老板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他瞬间无力瘫在椅子上,浑身不停地冒着冷汗,嘴里还不停念叨。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陈会长说了,只要我听话,就能活命……孩子……我的孩子……”
乔宇和同事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这又是个被陈静封拿捏住的软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