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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的囚笼（第2页）

张老师望着眼前林默等人震惊的神情，她被这副模样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带着点释然的意思。直到这时，她眉宇间那股紧绷了许久的褶皱才慢慢舒展开，肩膀也不自觉地松了些，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神情里终于透出几分难得的轻松来。

“林默，我和你秦叔结婚50年了，我们一辈子的感情很好。你秦叔的身体也一直不错。直到2年前，你秦叔确诊了肝癌。为了给你秦叔治病，我们把房子，首饰都卖了。可是还是不够啊！唉，到最后，医生说吃药也没用了。那个时候，我和你秦叔也是一分钱都没了。当时的我们都想好了，穿上结婚时的衣服，抱着对方跳江。这样安静地死去，也不会给任何人惹麻烦。可是临了临了，我们还是怕了。站在江边谁也跳不下去。于是我们回到了家里。第二天，就有人从门缝里给我们递了一张纸条，让我们搬进新月公寓。给我们承诺身前身后事再也不用操心了，你秦叔还会有免费的药吃。我们就搬了进来！”

“林默，你知道吗？其实，从我们搬进来的第一个月，我们就见过那位大人！可能在你们眼里，那位大人是残暴的，是血腥的。可是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不是的。老头子是学哲学的，一辈子都在教做人的道理。大人就经常和老头子探讨什么是神？什么是人？人和神有什么不同？那段时间老头子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给学生上课的时光。他开心极了。每次大人还会为老头子赐下神光，缓解老头子的痛苦。所以啊，我们都是谢谢大人的。”

“那张姨，你们知道再有几天你们会死吗？”

“知道。楼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活不下去了，才来到了这里，享受最后一年的幸福时光。就像隔壁的老李，他也是无儿无女，一个人流浪，人老了，得了一身的病。在最痛苦的时候，来到了新月公寓。大人收下了他。还每日在他痛苦时，为他赐福，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没有那么痛苦。”

“还有楼上的囡囡，她的家人都没了，自杀了无数回了，都是大人救回来的。大人还会让青铜护卫们帮我们搬重物。可能对于大人来说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不是这样的。这楼里的每个人都有痛苦的过去。可大人都在一次次地救赎着我们。甚至，只要没到阴历七月十五前，只要我们想走，没有人会拦。可是，林默啊。我们都不想走了。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要是可以谁不想活呢。可我们实在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所以啊，你就别管我们了。张姨只希望，你也别怪我们这两天演戏骗你。孩子，原谅我们吧。我们对不起你啊。”

林默双眼通红，摇头说道：“没事的，张姨。错不在你们。没事的。怪这可恶的世道。怪我这个当警察的。不怪你们。”

“孩子，不要这样说。就怪这世道。唉，孩子，你要救就救救楼上503和504的小雅和陈昊吧。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是被陈家关在这里的！亲生孩子都这样对待。这世道到底怎么了！……”

林默和马维明等人告别张老师后，向着5楼走去，每一层都有人打开房门对着他露出和善的笑容。看着这些人，林默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好像都要喘不过来气一样。无数人的面孔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林默缓缓的跪在地上，用力地摇着自己头，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头脑清晰起来。

身后的马维明等人看见林默痛苦的表情，担心极了。

马维明：“林哥，你怎么了？”

徐军：“林小子，你没事吧？”

王力：“林哥！”

乔宇和林耀：“林哥，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片刻之后，林默的头终于不晕了。他慢慢地站起身，抚了抚胸口，等憋闷感消失之后，他制止了众人要背他去医院的动作。再次地向着5楼走去。

一上到5楼，小雅和陈昊就站在503的门口等着他们。等所有人坐下之后。几天没见的陈昊率先开口了。

“林警官，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这次，”陈昊深情地看向陈雅。“我和小雅不会再骗你了。”

林默满眼复杂：“陈昊，小雅，你们也签订了赌约了吗？”

小雅轻笑：“林警官，何必再问这些已成定局的事情呢？”

看着眼前的两人，林默突然不知该问些什么？是问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还是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都不重要。毕竟，四天之后，大家是否活着都不知道。可是，林默也明白，他必须要问！

“陈昊，说一下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对我说镜子里有人在替你生活？你杀了谁？水管里到底流没流出鲜血？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就都说出来吧！”

“好的，林警官，如你所愿。相信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李鹤春和大人之间的赌约。从我们生下来就有三次考验。前两次的考验我们都熬过去了。第三次的考验就是在我们住进新月公寓就开始了。大人让她手底下的一个镜奴来对付我们。”

“是你的保姆王妈吗？”

陈雅：“呵，保姆。只不过又是一个贱人罢了！”

陈昊察觉到小雅的情绪，立马把她拥到怀里，安抚着她。

”是的，林警官。但她不是我的保姆，准确地说，她曾在25年前是我父亲专门带回来照顾我母亲的。”

“她和你母亲应该有仇吧？”

“呵，林警官，你真是越来越让我敬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