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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放人（第2页）

警员领命匆匆而去。文鸿章深吸一口气，看向受伤互相搀扶着的王守正和林默，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坚定。

“百姓的冤屈，不能白受。该查的，一点都不能漏。”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空地上那些惶恐的百姓。

“按刚才说的办吧，主犯留下，其余人……先做登记，好好劝劝，让他们回家去。”

王守正点头，正要招呼警员动手区分，突然，一阵汽车引擎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短暂的沉寂。几辆挂着市政府牌照的小轿车和一辆满载记者的面包车，正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来。

车门打开，孙卫市长在一群记者长枪短炮的簇拥下，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人未到，声先至。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翻天了吗？！文局长，王局长，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多百姓被绑在这里，成何体统？传出去，我们上海市政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还不快把人放了！”

孙卫一副痛心疾首、为民请命的样子。他扯着嗓子，大声地训斥着。而就在他夸张的表演声中，跟来的记者们立刻围了上来，相机快门声响成一片。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语速极快的记者抢先发问。

孙卫安排的记者：“文局长，王局长，请问警方为何扣押如此多的市民？是否与昨日大规模抓捕工商界人士有关？传闻侦讯过程使用了重刑，昨日一夜之间找了五次医生进入警局，是否存在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的情况？”

另一个记者：“目前调查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有哪些人被确认涉案？其中大部分老板可能并无嫌疑，为何还不释放？现在民怨沸腾，警局是否有应对失当的责任？尤其电厂，药厂这种事关民生的企业，他们的老板调查结果如何？”

孙卫在一旁背着手，脸色沉重地听着。可眼神却瞥向文鸿章和王守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文鸿章抬手压下嘈杂的提问，面对记者，神色严肃而坦然。

“诸位，静一静。我，文鸿章，以上海警察总局局长的身份郑重声明：本次针对浅水湾案及寻欢洞案的调查，一切依法依规，绝对公正公开，不存在任何刑讯逼供行为！请医生是为了确保被问询人员健康状况良好，这是程序正义的体现！”

说到这，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

“至于放人，警方办案有严格的程序。所有被问询者，我们会在法定的24小时内进行仔细甄别。只要排除嫌疑，我文鸿章用这身警服担保，必定立即释放，绝不拖延半分！而对于今日冲击警局的行为，我们理解部分民众的情绪，但国有国法，大多数受蒙蔽者经教育后会释放，但对于少数蓄意煽动、暴力冲击警局的不法分子，必将严惩不贷！”

这番话掷地有声，既回应了质疑，也表明了立场，让不少记者暗自点头。孙卫安排的几个记者还想再问，却被文鸿章强大的气场和其他同行关注案件本身的问题挡了回去。

孙卫见记者这边没能占到绝对上风，脸色微微沉了沉。待媒体被警员引导着稍作退后，他立刻对文鸿章和王守正低声道。

“守正，鸿章，借一步说话。”

三人走进局长办公室，门一关上，外面的嘈杂似乎被隔绝开来，但室内的气氛却更加凝重。

孙卫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不再掩饰，直接问道。

“守正，我也不绕弯子了。那些老板和秘书的笔录，拿给我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必须尽快平息！你说，哪些人问题严重暂时不能放，哪些人可以立刻释放？”

王守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名单，递了过去。

“孙市长，根据目前初步审讯和证据，祁氏报社老板祁闻喜，大周药厂老板钱伟民、树浦电厂老板周世昌、陈静封的秘书陆越，您的秘书赵青年、汇丰银行总经理赵辉，以及陈昊的舅舅陈书昀，这几人与案件关联紧密，嫌疑重大，暂时不能释放。其余人等，我们正在加紧核实，时间一到若无疑点，会按程序释放。”

孙卫看着名单，听到赵青年，陈书昀，陆越的名字时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合上名单，身体前倾，声音压低却带着十足的威胁。

“守正，鸿章，早上是百姓冲局，你们勉强压下去了。如果下午还不放人……哼，到时候来的，恐怕就不只是举着扁担的百姓了。万一发生更严重的群体性事件，继续影响电厂供电、药厂停产，这个责任，你们二位担待得起吗？我看，差不多就得了，赶紧把该放的人都放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你们说是吧？”

文鸿章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眼皮都没抬。

“孙市长多虑了。维护治安，缉拿真凶，是我警察总局的分内职责。有什么责任，我文鸿章一力承担。该放的时候自然会放，不该放的，别说下午，就是晚上、明天，也绝不能放。至于有人还想闹事？我们等着。”

“再说了，孙市长您现在的正经该忙的不应该是您大儿子陈静封陈大会长侄女的婚事吗？现在可是多事之秋呀啊。孙市长听我一句劝，要多尊重孩子的意愿啊！您现在的位置够高了！”

“你！”

孙卫猛地站起，脸色铁青，指着文鸿章，气得手指都有些发抖。他没想到文鸿章如此强硬。最终，他重重哼了一声，摔门而去。

办公室内，只剩下文鸿章和王守正，两人对视一眼，眉头紧锁。他们都知道，更大的风暴恐怕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