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陈静封书房。两名年轻的男子坐在书房中。
坐着的年轻男子带着一种上位者的语气:“封儿,你有没有怪我们当年阻止你把李鹤春等人弄死?”
站着的年轻男子恭敬道:“父亲,从来没有过。我一直记得父亲教我的穷寇莫追的道理。可是父亲,虽然大人没被封印,却因为当年的赌约,大人除了每年的阴历七月十五之外几乎不再回应我们的祈求。这些年也不许我们的人对林默下手。明明大人成神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实在是不明白啊!”
“封儿,你还是不了解大人啊。你们所有人都只知道大人的残暴,可是你们却不了解大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的确,大人降下口谕,要我们集齐100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将他们的血肉全部供奉于大人。大人便可返璞归真,凝聚神格,位列仙班。可大人一直以来,真正想要的还是得到上苍的认可。光明正大的成神。现如今这个法子也只是后路罢了!”
“那父亲为什么要把当年陈月和她的孩子弄死,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供奉给了大人?现在这样,就算最后大人赢了,那也还差两个人啊。不,一个人。□□那老家伙真是命好啊,不仅孩子多,就连这阴时生的孩子也能降生到他家去。”
“封儿,你还是糊涂啊。大人没有成神时,依靠我们的供奉,一旦大人成神,不需要我们了,那我们陈家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吗?看似现在这些人都是臣服于我们,可是他们真正臣服的不是大人吗?只有把大人牢牢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这好日子才会一直延续下去啊!”
年轻“父亲真是厉害,儿子自愧不如。那既然这样,我们不如现在就把林默和□□那老东西他们一家都……”
“封儿,此举万万不可!今天晚上大人就会和林默等人签订赌约。你这个时候把他们杀了,是想让咱们全家陷入死局吗?你可别忘了,咱们陈家可不是独一无二。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多了去了。现在咱们做的这些事大人未必不知。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人用咱们最为顺手罢了。一旦把大人逼急了。你现在向林默他们下手,恐怕指令还没发出去,陈家就已经死绝了!”
“父亲息怒,儿子愚钝了。”
“封儿,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陈家。这些年也多亏有你在外行事。也是辛苦你了。可是封儿,咱们走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你更是要千万小心。一步错步步错啊。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送两个给大人玩玩了!不过,封儿,□□的儿子倒是可以先送到山里去。毕竟,这还有几天的工夫才到七月半。记住了,让他亲自送。呵呵呵。也算是敲打敲打他们这些人了。”
“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父亲请喝茶。”
“父亲,太爷爷和爷爷还好吗?我好久没见他们了,我想去看看他们。”
“不用了,现在是多事之秋,等这件事处理完了,你再去看看也不迟。他们也很想你。对了,昊儿怎么样了。”
“父亲放心。明天我就把他送回到大人身边。”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记住,封儿,不要心软。无毒不丈夫!”
“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不然你爷爷他们会担心的。我走后,你赶紧把胡子戴上,不要出现差错!”
“我找人送父亲回去?”
“不用了你弟弟在外面等我。记住,封儿,不要出现差错啊!”
等陈列走后,陈静封熄灭了灯光,逐渐隐入黑暗中。良久,才传出一阵声响。
“呵,父亲,儿子。都是一群虚伪至极的东西。”
隐蔽的山洞深处,竟藏着一片奢靡之地。岩壁上镶嵌的宝石与金饰反射出迷离光晕,耳畔是鼎沸的笑语与喧哗。大厅里皆是俊男靓女,或举杯畅饮、纵声大笑,或姿态亲昵、放浪形骸,将世俗的道德理法全都抛诸脑后,在这片与世隔绝的秘境中,肆意宣泄着原始的欢愉。而在这洞穴深处,又藏着多人的事故。他们的冤魂在这片狭小的山洞内无时无刻地凄惨叫着。渴望,能有人放他们出去。终于,门来了。
又是一具尸体,不,她还留着一口气就被丢在了皑皑白骨的上面。她浑身伤痕,嘴角撕裂。四肢诡异地扭曲着。
打手:“呸,又一个不经玩的。什么东西。败坏了各位老板兴致。连带着咱们也被责罚!玛德!”
等人走后,冤魂们一个个悲伤地聚集到女人的身边。
“睡吧。妹妹。醒了就不疼了。睡吧!”
女人,死了!
1935年8月9日凌晨2:30。警局会议室,王守正坐在椅子上沉默地抽着烟,李鹤春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漆黑的窗外。
马维明:“师傅,现在可以给我们讲讲30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镜婆到底有没有封印?她为什么执着地要您臣服于她?她又为什么一直要林哥?”
李鹤春听着徒弟的问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时候告诉他们这些了。李鹤春转身和王守正对视了一眼。
“你先说?我先说?”
“唉,你先吧!”
李鹤春点了点头,坐到了椅子上,开始讲述了30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事情还得从1900年说起。当时新海报社来了一位26岁留学回来的记者,他叫许言午。”
“许言午?师傅,他是不是您给我的档案袋里的那份报纸上面写出《沪上豪门罪恶录》的记者?”林默看向王守正,说着翻找起桌子上的档案袋,从中拿出几份报纸。“我查了一下,这篇报道在《申报》上连载过三期,后来突然停了。听说他最后疯了?这些报道后来被全部销毁了。他也不见踪影了!”
“呵,疯了。不见踪影。唉,陈家这群老王八,还是这么肮脏低贱的手段啊。”李鹤春擦去眼角的隐隐泪水。“言午兄哪里是疯了,失踪了,他早在1902年就被陈静封等人绑架,折磨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供奉给了镜婆。”
“言午兄,他是一个十分有正义感的人。他有着这个时代所没有的热情与朝气。那时的他在来到上海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报道就是紫心公寓死人案。其他人一听到紫心公寓都拒绝接受这个案件。只有言午兄自己主动去现场调查,查资料。长时间的搜集线索,让言午兄察觉到了陈家这群魔鬼背后的动作。他当时不敢声张。只是偷偷找了报社的老板说了这件事情。可是言午兄被赶了出来。当时的他没有放弃,一次次的那些资料去找那些高官,没有一个人帮他。他甚至跑去紫心公寓门口那些喇叭去演讲,去劝那些住户离开。终于,因为他闹腾的动静有些大了。陈静封派人把他抓去了陈公馆,狠狠打了他一顿后把他扔到了街上。而我直到这时才出现在他面前。我负责保护他,他负责调查。终于我们见到了镜婆。我们当时天真地以为镜婆就凭我们两人分分钟就能灭了她。可真等动起手来才发现,之前我们的手段在镜婆面前就是一个玩笑。还是我师傅阅海算到我有生命危险,联系地府的帮助。才把我们救下来。当时,镜婆就那么大摇大摆地坐在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