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里车流穿梭,长风呼啸而过,坠落便是粉身碎骨。
银蛇眼睛黑亮,用尾巴尖缠绕着对方的脚踝,仍想着从哪个角度把猎物吞下。
隼鸟警告一声,它反而贴得更紧,信子蹭过对方的羽翼。
前者只觉得厌烦,准备甩开它回家睡觉,右翼骤然一痛,蛇牙已然刺入,毒液涌入血里,全然越界。
银蛇再度张开獠牙,牙尖上还泛着猩红血迹。
笑隼痛叫一声,长翼把蛇扇开,本能地想撕开这条蛇的枕骨。
毒液已经在一寸寸地燎燃神经,又同步被隼鸟的天然抗毒能力细碎吞噬,传来幻觉般的轻微眩晕感。
林山砚此刻只能闯进孟独墨的家里,钻进毛毯里旋身变人。
他的右上臂有完整的四枚牙印,此刻还能挤出来泛黑的血。
始作俑者变回男人模样,道歉时仍在舔唇角。
“没忍住,我认错。”
带毒血液离主干神经越近,致幻感不断加重。
林山砚清晰能看见,他世界里的色彩被水解交溶,连窗外的弦月都泛着四种色彩。
红,银,黄,蓝。
他双腿发软,虽然清楚自己在半个小时内就能恢复,指尖仍因紊乱的信号发抖。
“滚,离我远点。”
孟独墨把他拦腰抱到床上,目光里混乱未消。
现在不是对话的时机。
两个人的杀意已经被血腥味和刺痛点燃到极致,变成人也只是为了不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可是动物本能在侵占他们的理性。
去撕碎对方。
咬开咽喉,让血肉都尽数露出,在对方激烈的挣扎里一口咬下——
孟独墨起身要离开的同一秒,林山砚猛然拽过他的手腕,发泄般咬下去。
男人皱着眉头忍耐着,见他犬齿没有刺破皮肤,问:“需要我拿刀来吗?”
林山砚仅是死死地拽着他,意识一半清醒一半混乱,唯独不肯松口。
他脑子里有不成型的念头还在叫嚣着。
吃掉他。
吃掉孟独墨。
不要管什么爱情和法律,大不了在OAC被囚禁一辈子——
只要吃掉他。
孟独墨发觉他在出汗,从额头到脖颈都是潮热一片,他不顾钻心的痛,过去触摸林山砚的额头。
怎么会这样,以前哪怕咬破手心也不会……
“你变毒了啊,”林山砚哑声说,“王八蛋……”
孟独墨也是有一瞬间没控制住本能,此刻找来冰枕,帮他缓解体温。
不该咬那么靠近心脏的位置。
他们太久没有接触,以至于他刻意暴露自己,只为了引对方过来。
十二分钟后,林山砚缓和过来,疲惫到不想再飞回去。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一直睡在男人的臂弯里,两人的汗黏在一起,已经像在过夏天。
有几秒钟,他只能感觉到连绵的绝望。
绝望感来自于,他发现自己被他抱着会这么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