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铃儿的声音在阁楼外响起,赵烨慌忙用衣袖按了按眼角。
四个姑娘提着灯笼涌进来,暖黄光晕里,王浅浅正踮脚去够最高层的典籍,公孙可的银丝缠着书卷轻轻落下,慕雪低头整理被翻乱的书架,凌铩的剑穗扫过泛黄的书页。
倒计时【00:00:30】,赵烨突然抓住慕雪的手腕。
少女猛地抬起眼眸,眼中满是愕然,映入她眼帘的是赵烨深邃眼底那仿佛随时会湮灭的点点星光,脆弱而坚决。
“倘若这世间山河颠覆,天地不存……”
赵烨的话语在喉咙间艰难地徘徊,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的叹息。
雪里紧握住他那只在寒风中显得异常冰冷的手,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只要师尊在的地方,就是我心中永恒的归宿。”
“赵大哥,无论岁月如何更迭,我们之间的羁绊,永远如同家人一般,不可分割……”
少女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穿透了赵烨心中的阴霾。
在这最后的十秒倒计时中,赵烨拼尽全力,试图以灵力撕裂虚空,寻找一线生机。
然而,他愕然发现,自己经脉中流淌的,不再是单纯的灵力,而是这些年里,那些姑娘们无私渡给他的、充满生命力量的本命真气。
它们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河,温暖而强大,却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无力感中。
系统的警告声在识海中轰鸣,如同末日的丧钟,震耳欲聋。赵烨的目光逐一掠过身旁的女子,只见古铃儿发间的萤草逐渐暗淡,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王浅浅的裙摆轻轻摇曳,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无形;公孙可那如瀑的银丝,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光泽,变得脆弱不堪……
这一幕幕,如同锋利的刀刃,深深刺痛了赵烨的心。他明白,自己所能做的,或许只是珍惜这最后的时光,与她们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
雪里突然扑进他怀里,鬼气凝成的身体正在透明:"师尊,要记得……"
天地归于寂静时,赵烨掌心只剩半块糖丸。山门外新雪初霁,十年光阴碎作满目苍茫。
————
赵烨猛地从玉榻上坐起,后背重重撞在雕花床栏上。
冷汗浸透的中衣紧贴着皮肤,指尖掐入掌心传来的刺痛感让他恍惚意识到,身下是朱雀纹的云锦软垫,而非藏书阁冰凉的青玉砖。
"师尊?"帷幔外传来慕雪清冷的声音,烛火映出她执剑守夜的剪影。
赵烨掀开纱帐的手抖得厉害,月光从雕花窗棂斜斜切进来,正落在凌铩倚在门边的玄铁重剑上——剑穗是慕雪为他新编的流云纹,银丝在夜风里微微晃动。
古铃儿蜷在窗下的藤编摇椅里打盹,发间还粘着几片未摘净的萤草。
赵烨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少女们鲜活的轮廓,直到王浅浅端着药盏从回廊转进来,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串清脆的铃音,他才真切感受到血液重新在血管里奔涌。
"赵大哥做噩梦了?"
公孙可的银丝无声缠上他手腕,灵力如春溪般缓缓注入经脉,"真是罕见,赵大哥这样无敌的人,居然也会做噩梦害怕什么……"
赵烨反手抓住少女皓腕,指尖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真实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与梦中消散成光点的触感截然不同。
想到了先前的噩梦,赵烨忽然有种恐怖而惊悚的想法。
因为在这之前,饕餮牛蛟的出现,也是一场噩梦的预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声音沙哑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子时三刻。"
慕雪掀开药盏氤氲的热气,露出底下猩红的汤药。
近些日子,她们在丹道药理方面有了突破,也学会了许多药理方面的知识。
"雪里说感受到你灵台震**,特意取了。。。。。。"
话未说完,寝宫地面突然剧烈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