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我将所有精力投入创作,课余时间也排满了商稿。
起初还会给她发去零星消息,但回复总是隔着时差,渐渐地,对话框变成了我一个人的留言板。
诡异感像藤蔓缠绕心脏,我却不敢触碰那个最坏的猜测,只能反复告诉自己:
她在忙,她很累,我不该打扰。
分享欲被小心翼翼收起,连拍到绝美的晚霞都会犹豫再三,最后默默存进手机相册。
三月底的颁奖典礼上,学校礼堂座无虚席。
当我的作品出现在大屏幕时,主持人的解说词突然让一切都有了意义。
那些熬过的夜,修改过无数次的草图。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舞台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站在话筒前,突然想起那个夜晚,我举着草图在她工作室门口的模样,那个心跳共振的拥抱。
鼻尖猛地发酸。
姐姐,我好想你。
之后奖金到账的短信提示音清脆响起,5000元的数字在屏幕闪烁,并且说额外奖励,我的信息将会一直保留在闸机系统10年。
姐姐,我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你。
我下意识点开对话框,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空良久,最终只是熄灭了屏幕。
我决定去找她。
工作室的门锁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我贴着玻璃向内张望。
画架蒙着白布,颜料盒整齐地码在角落,像座被时间冻结的孤岛。
鬼使神差地,我走到了她家小区。
没有门禁卡,只好躲在树阴里,趁居民刷卡时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不断跳动,心跳却在那扇熟悉的防盗门前骤然失速。
明明只隔着一道门板,却觉得我们离得好远好远。
我知道该发消息的,不请自来多么失礼。
可打字框里的句子写了又删,最后只剩下空白映着我惶惑的脸。
她总会出门买食材的吧?
或者夜深后总要回家的吧?
我缩进消防通道的转角,抱着膝盖坐在阶梯上。
这里能看见门廊的动静,又不会吓到她。
夕阳一点点沉入高楼之后。
暮色像墨汁般漫进楼道,直到手机屏幕的光成为唯一光源,电量显示只剩下20%。
23:57。
数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整栋楼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扇门始终没有传来开启的声响。
我开启超级省电模式,把手机紧紧攥在发烫的掌心。
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强迫不去胡思乱想,强迫用其他事情占据大脑。
却在晨曦透过楼梯间积灰的玻璃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
06:36。
我终于忍不住发出那条编辑了一夜的消息:“姐姐,我可以去家里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