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疼痛从来都不是终结,而是生命以另一种形式重生的开端。
我急切地翻到崭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飞速游走。
一个朦胧的轮廓渐渐成形,女性的脊柱化作陡峭的悬崖,蝴蝶骨变成正在崩裂的冰川。
我在草图旁潦草地写下:“拒绝‘流血’,追求‘结晶’;超越‘痛苦’,展现‘生成’。”字迹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Rhea展示了最后一张作品。
深邃的底色上悬浮着晶莹的球体,它们像未经雕琢的宝石,又似等待破壳的生命之卵。
又是一幅令人震撼的作品。
等合上笔记本时,指尖传来异样的灼热。
我想,不仅姐姐创作中的困境,甚至连我毕业设计的新方向,都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讲座结束时,暮色已悄然降临。
我起身离席,手指不自觉地抚上隐隐作痛的左肋。
我要让这份疼痛绽放出最绚烂的花朵,即便过程如同荆棘穿心。
走出美院大楼,斑驳的树影在地上绘出流动的画卷。我快步回到宿舍,抓起手机和笔记本电脑,然后毫不犹豫地踏出校门。
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前方,是通往她工作室的熟悉小路。
晚风送来一阵桂花香。
我一边走一边在手机上敲下:“姐姐,你在工作室吗?”却迟迟没有回复。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工作室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在暮色中格外明亮。
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七分,正是她常忘记吃饭的时刻。
我转身走向记忆中的那家小店,玻璃橱窗后,老板正翻炒着香气扑鼻的番茄牛腩。
“两份番茄牛腩盖饭和两杯南瓜粥,谢谢。”我说。
记得上次来时,她舀起最后一勺汤汁拌饭的样子。
打包袋刚拎上手,手机突然震动。
她的消息跳出来:“我在工作室,怎么了小夜?”
我来不及回复,加快脚步往回走。
工作室的门牌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我这才打字:“姐姐我可以去找你吗?”
几乎是瞬间,对话框亮起:“当然可以。”
“好呀,姐姐我已经在工作室门口了!”按下发送键,刚放下手机的同时,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
她推开门,发丝有些凌乱地挽在耳后,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这是连日来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轻松的神情。
灯光从她身后漫出来,将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姐姐!”我举起手中的打包袋,香气从纸袋缝隙中飘散出来,“你肯定又忘记吃晚饭了。”
她轻笑出声:“被你猜中了,谢谢小夜。”她接过晚餐时。
“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她一边引我进屋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