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她如今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再要被人看见孤男寡女在一处说话,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循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光顾着自娱自乐,倒忘了这茬,总归事情是因他而起,由他去平息也理所当然,却又想起之前的事。
“那你祖母那边?”
握笔的手微顿,顾筠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循,颇有些警示的意味:
“老太太现在天天催我要她的孙媳妇儿,你若再走漏风声,等我成了婚,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
…
时间转瞬即逝,回来后过了没几日,就到了花朝。
京城的暮春,说来奇怪,昨儿还是凉风嗖嗖,今日就变得春和景明,眼看着天气转好,那件上巳没来得及穿的水绿色春装,这会正好也就派上用场。
骆氏心里记挂着这事,特意遣人知会了夏琳琅,于是等真正到了花朝那天,才终于看清了那件衣服的模样。
夏琳琅很少穿这样精致的衣裳,水绿色的薄衫上面绣了一簇簇白白的棠梨花,浅色的衣襟上掐了一圈鹅黄的牙,衬的她整个人温婉又大方,连骆氏都有些看得挪不开眼。
过于直白的目光,看得她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了句:
“真的只是去北郊问卦吗?”
,高门大户里出来的?
好听的话说的冠冕堂皇,是好是歹也得见了面才能知晓,一想起那些个不好的记忆,再加上自己对这事的本能抗拒,她一时没忍住,开口辩驳了两句:
“可我和那梁公子,素昧平生,孤男寡女就这样贸贸然相见,被旁人看到,怕是要说闲话的。”
骆氏睨了她一眼,不假思索的回绝:
“今日是花朝,京城里单独见面的男男女女多了去,要是都被闲话,还说的完么?”
听这口气,就明白今日这相看是躲不掉了,夏琳琅知道骆氏心意已决,这会又身处外面,轻易不能再起冲突,眨了两下眼睛,没再说话,就这样低着头看向别处,安安静静。
单看她这会的样子,还以为是已经接受了现状,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是有多抗拒这场即将到来的相看,眼睛正漫无目的的在四处乱看,心里早就在琢磨其他事。
不管如何,一会见到那所谓的梁公子,都要和对方先说清楚,不是她性子高傲在戏耍人家,实在是她当下无心婚嫁,不管相看的对象是谁,她现下的目的也都只有一个,等时机成熟,寻到了机会就直接回江南的昌平。
窗外和煦的阳光已经晒了进来,她却没什么心思去感受,想到越来越近的青云观,无奈在心底喟叹了好大一口气。
希望那位梁公子真像母亲说的那样,明白事理,不要强人所难。
她兀自陷入自己的思忖当中,但倘若她此时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外面的有一辆似曾相识的马车与她们擦肩而过。
…
顾筠答应了老太太,要陪着一道来青云观问卦,偏巧大理寺署今日没什么公务,择日不如撞日,祖孙俩稍一合计,就这么来了。
考虑老太太受不住颠簸,马车走的不快,一路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往青云观去,虽说来这道观求姻缘的人不少,但今日路上的马车委实是多了些,一路走走停停,晃的汪润秋是哪哪儿都不舒坦。
“走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晃的我头都快晕了。”
顾筠这会正打开车里的小食盒盖子,推到汪润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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