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楼枢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为什么要投降?”
“楼大人这话说的。”廖将军笑容愈深,道,“下面便是楼大人的女婿,楼大人难不成真心想看两军交战?我们现在投降,对李将军、对楼大人来说,不都是好事吗?”
楼枢难以置信。
他原本都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已经想好了,若是姓廖的用他威胁李磐,他要么便撞死在士兵的刀口上,要么便跳下城楼,总之,绝不能阻碍女儿和女婿前进的脚步。
但事情转折得太过突然,他始料未及,只怔怔地看着城楼上不断落下的军旗,问:“这恐怕不是陛下授意吧?”
“那当然不是。”廖将军笑道,“陛下固执己见,宁愿死在京城,也不愿屈服。可我却有自知之明,我哪里会是李将军的对手,更何况李将军还比我们多那么多人,硬耗下去,也是劳民伤财。何不早点投降,大家都轻松。”
楼枢皱起眉来,怀疑地看着他。
廖将军耸了耸肩:“我知道楼大人定是觉得我居心叵测,因为先前太子与令嫒一事,两家生怨,我如今掌握京城防卫,却突然投降,楼大人有所怀疑也是人之常情。”顿了顿,“不过,我会证明我的诚意的。”
而城楼之下,所有人仰头看着那一面面倒下的旗帜,皆是万分惊讶。
“这是何意?”吴兆瞪大了眼睛,“投、投降吗?”
李磐神色凝重。
“将军!”前排的士兵一手持盾,一手举箭跑了过来,报告道,“这箭上绑了信!”
李磐眉目一凛,迅速接过拆开。
一目十行地看完,对吴兆道:“把其他人都叫来。”
副将们很快便从各个阵列里赶了过来,这封书信在每人手里过了一遍,大家看完,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里面肯定有诈!”丁副将率先道,“要投降早就投降了,将军,万不可信啊!”
李磐看了他一眼。
另一名副将也道:“是啊,说不定城里就有什么埋伏在等着我们呢!”
“这姓廖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就是想骗将军,为那该死的太子报仇!”
众人各抒己见,但大体上都认为廖将军并非真心投降,而是另有所图。
“楼大人下来了!”随着吴兆一声惊呼,众人又纷纷抬头望去,只见城楼上正慢慢地吊下来一个篮子,楼枢孤身一人站在里面,秋风吹得他一身囚衣空簌簌地飘荡。
吊篮落了地,楼枢有点费力地从篮子里跨了出来,朝李磐一瘸一拐地跑来。
李磐当即翻身下马,去接楼枢。
楼枢跑过了城楼射程,气喘吁吁地站定,李磐一把将他扶住,沉声道:“岳丈大人!可是受伤了?”
楼枢摇了摇头,道:“天冷,风湿犯了,并未受伤。”
李磐解下背上披风,为楼枢披上,一边扶着他回到军中,一边问道:“岳丈大人可有见到簌簌?”
“簌簌?”楼枢一愣,随即脸色大变,“她出事了?”
“看来岳丈也不知晓。”李磐抿了抿唇,道,“此事容后再议。敢问岳丈,那姓廖的放你回来,究竟是何用意?”
楼枢拧眉道:“他说京军挡不住你,他投降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放我回来,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诚意。”
他回过头,看向那扇正在缓缓打开的京城大门。
李磐看着城门,神色莫测。
楼枢道:“城门之后,并无特殊部署,至少,在我被押上城楼之前,并未看见。”
一旁的丁副将疑惑道:“难道这是真的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