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之所以现在还留在玉田县没走,正是因为他还有事想问楼伯玉。
李磐:“临走之前,我还有些事想问问舅兄,希望舅兄实言相告。”
楼伯玉:“侯爷请讲。”
“我想问的……是簌簌。”李磐迟疑了一下,说道,“敢问舅兄,簌簌在京中,可有什么仇家?”
第42章
仇家?
楼伯玉拧起眉头,问:“侯爷何出此言?”
“请舅兄先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簌簌一介女流,如何会有仇家?”楼伯玉道,“若侯爷非要问仇家,那我也只能说楼家可能有那么一两个仇家,但说实话,我认为那也不能算仇家,至多是政见不合,有些龃龉罢了,实属正常。但这都是父亲那边甚至是更老些的长辈之间的事,无论如何也算不到簌簌头上。”
李磐:“那簌簌可与这些人家有过来往?”
“从未。”楼伯玉道,“簌簌出门,都是有人陪同的,家里人都知道她的交际。与她相熟之人虽不少,但簌簌不喜热闹,那些相熟之人至多是泛泛之交,唯一亲密些的,也就只有司农寺姚少卿家的女儿。”
李磐又追问:“那簌簌以前可有受过欺负?未必是最近,小时候也行。”
“谁会欺负她?谁敢欺负她?”楼伯玉的眉头越皱越紧。
李磐:“那簌簌一直都是住在家中的吗?有没有离开过家人,单独住到其他地方去?比如什么亲戚家里、朋友家里?”
“没有,簌簌从不在外留宿,也从未离开过家人。”楼伯玉沉声道,“侯爷,簌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何忽然要问这些?”
李磐抹了把脸,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他半真半假道:“舅兄放心,簌簌她没什么事,我问这些,也只是有一次见到簌簌梦中哭泣,所以心中疑惑罢了。我没有直接问她,是怕她有什么心事,故意瞒着我。”
“梦中哭泣?”楼伯玉疑惑道,“未曾听她说过,也未曾听采菱说过。从小到大,她除了练琴辛苦些,其余时候应该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吧。”
李磐:“那便是我多心了,也许就只是做了噩梦而已。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此次出征,不知何日能回,我怕她本就有心事,加上我久不归家,心中郁结。”
听到这话,楼伯玉不禁叹了口气。
只是他不像李磐,不会公然说出自己的不满。
“这两日的事,还望舅兄帮个忙,切勿告诉他人,连岳丈和簌簌也不能。”李磐道,“打扰舅兄良多,心中实过意不去,改日若有机会,定请舅兄喝酒。”
“喝酒就不必了。”楼伯玉道,“我只望侯爷办的事是正事,莫要牵连了无辜之人。”
李磐:“舅兄放心,我心中有数。”
楼伯玉看了他半晌,心情复杂道:“侯爷倒是信得过我。”
李磐笑道:“既已是姻亲,合该互帮互助才是,舅兄总不至于坑自己的妹夫。况且,我看舅兄也是挺信得过我的,这么大的事,说帮就帮。”
楼伯玉:“……”
李磐:“舅兄下午还要接着处理公务吧?离开县衙太久,只怕要引人怀疑。”
楼伯玉想想也是,只好轻咳一声,道:“那我先走了,侯爷请自便。”
“舅兄慢走。”
楼伯玉走了,李磐却没有急着把吴兆等人喊回来。
他独自一人坐在屋中,笑容淡去,目光沉沉。
他昨日之所以逗留京中,就是为了再看楼雪萤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