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当然信你。”沈初看著裴云朝,终究没再追问,只能將疑惑压下,轻轻嘆了口气,“……好吧。”
或许,真的是自己病中多思了。
他抬眼看裴云朝,后者神情严肃,一脸阴沉。
“阿朝,”沈初忍不住担忧地问,“你看起来……很不高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裴云朝鼻尖猛地一酸,巨大的心疼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深深吸气,將沈初紧紧拥入怀中,眼泪掉进了沈初的脖子里,浸湿了沈初单薄的寢衣领口。
“没有,”他声音嘶哑,带著浓重的鼻音,“我只是很难过,认识你太晚了。若我能再早一点、再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沈初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弄得有些无措,只能轻轻拍著他的背安抚他。
午后,沈初开始轻微咳嗽,胃口也差了许多。
大夫诊过,说是舟车劳顿又染了风寒。
到了晚间,便发起了低烧。
原本计划明日为柳氏迁坟,之后便启程回京,如今也只得一併推迟。
他这病来的很凶,躺了几天都不见好,每天都咳嗽不断。
裴云朝便更不敢告诉沈初真相了。
他知道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住多久,但能瞒几日是几日,至少瞒到沈初病好的时候。
沈初心思敏锐,他察觉裴云朝有事瞒他,但他没多问。
裴云朝不说,应该是有他的考量。
沈初觉得,裴云朝不告诉他,肯定是为了他好。
上官家得了信,日夜兼程赶往苏城
十几日的路程,硬是提前了好几天就到了,一到苏城便去找沈家算帐。
然而到沈家的时候,沈家正忙著办丧事。
那个一手酿造了所有悲剧的元凶,此刻正安然躺在冰冷的棺木中。
上官夫妇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想斥骂,想嘶吼,却连一个活著的罪魁祸首都找不到,只余下满腔的悲凉与无力。
上官家自然也来找过沈初,找了不止一回,但每次都被裴云朝拦在外面。
裴云朝下意识想多保护沈初一点。
这天,大夫替沈初诊完脉,终於露出些许宽慰的神色,说他恢復得不错,重新开了张方子。
裴云朝略鬆了口气,吩咐落速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