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救不活?什么叫救不活!”
“一群蠢货,没有药就去找啊!”
“什么死!他不可能死!”
偶尔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会陡然低下去,贴在他的耳畔,近乎呢喃地絮絮叨叨。
“阿初,你不能再嚇我了,该睡醒了。”
“今天,外面下了好大的雪,梅开得特別好看,过了冬天,就是春天了。”
“阿初,娘亲的骨灰我抢回来了,我们把她葬在上京城好不好?”
“求求你,快醒过来吧。”
沈初知道,这个声音都是裴云朝。
后来,裴云朝好像累了,很久不说话了。
但沈初知道裴云朝一刻都没离开他身边。
因为裴云朝始终在握著他的手。
宽大、温热甚至有些粗糙的手,紧紧地、固执地握著他的手,將一丝丝微弱却坚定的暖意,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沈初好想、好想回握住那双手。
不知又过了多久,在一片死寂的疲惫中,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了。
这一次,语调平静得令人心惊——
“阿初,我好想杀了沈重城……”
“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去杀了他好不好?”
“一命换一命,很公平,是不是?”
沈初一惊。
沈初虽然恨沈重城,但他没有犯別的事,若裴云朝无故杀了他,只怕会有牢狱之灾。
一片混沌之中,他找到一条有光道路,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越是跑,胸腔內越是被挤压地难受,一股强烈的腥甜味疯狂上涌,堵在他的喉咙口。
最终,他睁开眼,猛地侧过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淤积已久的血水。
裴云朝几乎瞬间跳了起来。
“大夫,快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