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还是哑得不像话。
“阿朝——!”沈初哭喊著扑上前,想再去抓他的手,却被几个下人死死架住胳膊,硬生生往外拖拽。
大夫也不想在房里多待,怕染上病,跟著一块出来了。
临走时写了个方子,这方子治不了病,却能让裴云朝过得舒服一点。
李氏也带著上官临回去了,离开时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说裴云朝身体强健,定能无虞。
房门外,只剩沈初疯了般地挣扎哭求。
他哀求下人鬆手,见无人理会,又转向虞明月,泪水糊了满脸。
“娘,让我进去,求您让我进去!下人伺候我不放心,我会小心一点,不会染上病的!”
“求您让我进去,我想看看阿朝,我不能让他一个人。”
他哭得撕心裂肺,府中下人无不侧目抹泪。
沈初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
他知道现下他最应该做的,是听从虞明月的吩咐,不去给府里添乱。
但爱上一个人,哪里还能有理智可言呢?
他此刻只想进去陪著裴云朝,下人侍奉他不放心,毕竟非亲非故,沈初怕他们不好好照顾裴云朝。
他只有一个裴云朝。
他怕裴云朝难受的时候没人擦脸,怕裴云朝想喝水的时候没水喝,他怕再也见不著裴云朝了。
沈初哭著求了很久,府里下人看著都抹起了眼泪,虞明月只差便心软让他进去了。
但裴云朝却心硬得很,始终不肯鬆口。
他不鬆口,虞明月也不敢让沈初进。
万一沈初真出了什么事,她不好和裴云朝交代。
沈初一直哭到体力不支,眼前一黑,软软地晕厥过去。
“小初!”
虞明月惊呼,连忙命人將他抱回房间安置。
看著沈初睫毛都被泪水淋得一簇一簇的,虞明月心里难受得紧。
这俩孩子,怎么这么命苦,一波三折。
恰逢此时,裴林风尘僕僕地回府。
他方才受召进宫,正是和宋元璟谈论疫病的事,没想到还没谈完,府里便来了消息,他骑著马便飞奔回府。
“夫人!”裴林大步向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虞明月。
虞明月扑到他怀里。
她方才一直强忍著眼泪。
沈初伤心欲绝,她作为府里的主母要镇定,她不能乱了阵脚,否则府里上下都要慌了。
现下见了裴林,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於决堤,她抱著裴林呜呜地哭。
“老裴,朝儿……朝儿他染了疫病了,大夫说治不好,他不会死了吧呜呜呜呜,我只有这一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