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青蘅从战地里回来,跟他的不一样越发明显了。
她本来在靠近他,成为他,变成他的影子。他心疼也畅快。
快死的人,留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在世上,最后的落幕。
他教她,耐心地、温柔地、细致地,从树粗糙的皮、无数的枝丫、折断的年轮,教她抚上去,不要怕。
台面之下的隐晦、阴暗、残酷,甚至是傲慢,他都教给她。
除了这副病躯,其余的她都拿去。
可她不愿接收了。
她把东西拿过来,挑挑又捡捡,笑着说,哥哥,这个我要。
哥哥,那个我不要。
不想要。
所以就不要了。
青蘅额头碰着幽觉的额头:“哥哥,我不必成为你,哥哥,你要爱我。”
爱?
他给出能给出的一切,不是出自爱,还能是恨意。
恨什么。
恨她年轻的身体、健康的体魄,恨她身边的男人、多情的心,还是恨她不爱他。
恨他是她不在意的人。
爱恨与幽觉无关联。
他不爱她,不恨她,只是在意,临死前在意一个活人,太寻常了,在戏剧里都称不上动听。
幽觉抚上青蘅脸颊:“你将成为新的皇后。”
路,他给她铺。
她要爱,他就给她似是而非的看起来像是爱的东西。
青蘅问现今的皇后娘娘要去哪里。
天真。
“殉葬。”幽觉道,“朕带走她。”
“她的命,将来,许多条命都握在你手里,青蘅,这就是皇权。”
青蘅退后了些,脱离了幽觉的手,她说哥哥的手太冷了:“要把我脸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