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那面血跡最多的墙壁前,蹲下身,仔细观察著血跡的形態。
他的手指戴著乳胶手套,隔著空气,虚虚地描摹著那些血点的轨跡。
“血液呈放射状喷溅,中心密集,边缘稀疏。”
“这是典型的钝器高速挥动,击打创口后形成的。”
他站起身,指了指墙壁下方,靠近门口的一块空白区域。
“受害人当时,应该就站在这里。”
“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换鞋。”
他用脚尖点了点门口玄关处的一双女士高跟鞋,鞋尖还朝著门外。
夏怡忍不住问。
“凶手是跟著她一起进来的?”
江弈摇了摇头。
“不。”
“如果是一起进来的,搏斗的痕跡会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客厅內部。”
“但现在,最激烈、最致命的现场,就在门口这三平米之內。”
他转过身,面对著房门的方向,模擬出受害人当时的站位。
“凶手不是跟著她进来的。”
江弈重复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分。
“他提前就在屋里。”
“躲在门后,或者別的什么地方。”
“等著张婷开门。”
“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从背后或者侧面,发动了致命一击。”
徐五岳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凶器呢?”
“圆形钝器。”
江弈回答。
“可能是锤子,也可能是管钳,甚至是……一根棒球棍。”
“衝击力非常大,一下,或者最多两下,就足以致命。”
一个提前潜入,埋伏在暗处,用重型钝器偷袭一个刚刚回家的独居女性。
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在堆砌著凶手的残忍。
夏怡感到一阵寒意。
她提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等一下,徐队,江哥。”
“凶手是怎么提前进到屋里来的?”
“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