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悠奇欣赏着夏安丞那内容俐落简洁、字跡娟秀工整的笔记,在这之前,他花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将其笔记上各科的内容誊到自己的笔记本上。
夏安丞不但认真记下老师所教的重点,更附註了他自己的独创见解,尤其在数科方面,更是让朱悠奇在抄写的时候,相当轻易地便融会贯通起来,马上在解题的时候验收出成效。
虽然在拿这笔记的过程显得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朱悠奇真的不得不佩服夏安丞的细腻与用心,这回应该算是自己赚到了。
然而就算是莫名其妙受到恩惠,朱悠奇依旧没打算要跟夏安丞有任何牵扯,于是隔天一早遇到他,便在小小的感谢之后即把笔记本递还给他。
接过笔记本的夏安丞仍是用他惯有的专注神情盯着自己看,好像没有多馀表示的自己就这样把笔记还了实在欠缺礼数。但随后朱悠奇又想到,跟这傢伙谈礼数根本就是对牛弹琴,因为他的脑袋构造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对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朱悠奇觉得发明这句话的人,真的是太了解人类了。
像似要报復以往他对自己的荒诞行径一样,朱悠奇选择冷漠以待。
无视夏安丞充满不解的无辜表情,一整天的课程下来,朱悠奇都尽可能的避开和他目光交会。虽然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幼稚,但是相较于夏安丞先前那异端情绪化的举止,朱悠奇认为至少自己还尚存一丝理智。
星期一的早晨,朱悠奇在不小心赖床十几分鐘、草草喝了一杯冰牛奶后,仓皇衝向车站去。赶到的时候,公车刚好到站,喘到不行的朱悠奇上了公车之后虽然庆幸自己没有迟到,但是只喝了一杯牛奶充飢的肚子似乎因为方才迈力的奔跑而又饿了起来。
这一班公车按照惯例载了为数不少的乘客,但还不到人潮拥挤的程度。不过朱悠奇却没有多馀的力气走向较空旷的车厢后头,直接就往入口旁的栏杆靠了上去。
车子在过了三站后停了下来,一些人下车,自然就有一些人上车。其实不管是谁上车或是谁下车都不关朱悠奇的事,不过这一回,在这一批新上车的人里面,却有一个与他无关可是又让他难以不去在意的人。
为什么夏安丞会出现在这一班车?他不是都搭前一班车早早上学去了吗?还是说他今天也跟自己一样贪睡过头,差点赶不上公车?
夏安丞上了公车,正眼对上倚靠在栏杆旁的朱悠奇时也吓了一跳,不过由于后头的来人在催着,他被迫跟着那些推挤进车的乘客们一起朝着车厢后方移动。
还好距离拉远了,要不然若是一直这样跟夏安丞对望下去,朱悠奇可能会疯掉。
车子
,
「你有完没完!」朱悠奇猛然抬起头打断他的话,「老实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跟开不起玩笑的人交谈!」
「玩笑?」夏安丞没有被朱悠奇突来的怒吼吓到,倒是对他话里的意思感到百思不解。
「怎么?难道说你已经释怀了那一天的玩笑,所以现在打算既往不究、重修旧好?」
看到夏安丞那一脸无辜的模样,朱悠奇之前隐忍的怨愤更加控制不住地爆发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对于喜欢听的话可以厚顏无耻地巴住人家不放,不喜欢听的话也可以不留情面地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真的不懂你的心态,老实说我也不想去了解,总之,请你不要再来惹我了,ok?」
夏安丞愈听脸色愈难看。就算再健忘,他也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只是口拙的他,对于自己过往一犯再犯的老毛病也是有苦难言,再怎么跟人家在这里硬拗,也都是自己理亏。
在夏安丞离开之前,朱悠奇率先把头甩开,再度趴上了桌子。
过了约莫几分鐘,朱悠奇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轻晃,他疲倦地撑起头。
「朱悠奇,这个给你……」
夏安丞手里提了一个雅致的小袋子,样似饭盒袋,他轻轻放上朱悠奇的桌子,然后用着不像是刚被羞辱完的愉悦口气,在悠扬诉说着:
「这蛋糕是昨晚做的还很新鲜,因为冷藏着,所以今天我用保冷袋装好带来,中午之前吃的话,口感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