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河神税,祭龙王
暮色如墨,缓缓晕染开来,细密的雨丝宛如银线,悠悠洒落,将那青瓦白墙轻柔地笼进了一片氤氲雾气之中,好似一幅徐徐铺展的水墨丹青。
沈青黛身着一袭月白锦缎长裙,身姿婀娜,静静地伫立在客栈二楼那雕花的木窗前,双眸凝望着巷口处挑担叫卖的货郎,只见他的竹笠被雨水悄然淋湿,晶莹的水珠顺着笠檐滑落,滴答作响。
就在这时,她忽觉肩头一暖,恰似春日暖阳倾洒。
“当心着凉。”
裴惊竹的声音低沉而醇厚,仿若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拂过耳畔。
他抬手将织锦披风轻轻拢在她的身上,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她的锁骨,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仿佛是在她的心弦上轻轻拨弄。
今日的他,换下了往日庄重威严的朝服,身着一身竹青色直裰,腰间玉带扣上嵌着的墨玉,在这昏暗的暮色中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清俊非凡,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
沈青黛顺势将身子轻轻倚进他的怀里,她鬓边垂落的珍珠流苏,如灵动的蝶翼,轻轻扫过他的喉结,带来一丝酥痒。
“郎君可闻到桂花香?”
她朱唇轻启,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婉转,同时伸出玉指,指向巷尾那位支着油布伞的老妪,“方才听掌柜说,这家的桂花糖芋苗,甜得能直沁人心坎里去呢。”
裴惊竹微微低头,深深嗅着她发间那馥郁的茉莉头油香,喉结不由自主地微微滚动。
“我倒觉得……”
话还未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碗碟碎裂的刺耳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与温馨。
几个身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气势汹汹地踹翻了条凳,为首的那个脸上横着一道狰狞刀疤,活像恶煞降临。
“老头儿,这个月的孝敬钱,该交了!”他扯着嗓子,声音粗哑,仿若破锣般在街巷中回**。
“来了。”
沈青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指尖轻轻划过裴惊竹的掌心,却被他紧紧攥住,仿佛是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仰头望向他那双骤然变得幽深如渊的眸子,忽而轻轻笑出声来,恰似春日里绽放的繁花,明艳动人,“妾身新裁的襦裙,还缺条禁步呢。”
裴惊竹松开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那绯色裙裾如流霞般掠过木梯转角,而后顺手取下墙上挂着的油纸伞。
那伞面之上,绘着一幅烟雨江南的绝美画卷,迷蒙的雨雾、错落的石桥、摇曳的扁舟,与她今日面上那娇艳的胭脂色相互映衬,相得益彰,宛如一幅绝美的仕女图。
“这位大哥好生威风。”
沈青黛莲步轻移,拎起裙摆优雅地跨过地上的碎瓷,她绣鞋上缀着的米珠,在这暮色之中闪烁着莹莹的微光,仿若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她随手捡起滚到脚边的芋苗碗,指尖沾上了些许糖汁,竟俏皮地放在唇边轻轻吮了吮,那模样恰似天真烂漫的少女,“甜得发腻,难怪要收双倍银子呢。”
刀疤脸被她这明艳动人的模样晃花了眼,一时间竟有些失神,待要伸手去抓她那如羊脂玉般的皓腕时,忽觉膝弯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