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重复了一遍,指了指身后那片望不到边际的舰队:“两百艘船,除了我坐的这艘,剩下的都装满了。”
“不够的话,我在石见和南洋的仓库里,还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之后,朱棣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他一把抱住朱桂,用力的拍著他的后背。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好!好!我的好弟弟!你可真是哥哥的福星!”
“一百万石!有了这一百万石粮食,老子別说打到捕鱼儿海,老子能直接把王庭给迁到斡难河去!”
“传令下去!今天晚上,全军开宴!给老子把最好的牛羊都宰了,庆功!”
朱棣的兴奋溢於言表,他拉著朱桂,像是拉著一件稀世珍宝,对著朱权喊道:“十七弟,愣著干什么!走,回城!今晚我们兄弟三个,不醉不归!”
他凑到朱桂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十三弟,你给哥哥送来粮草,哥哥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等著,这次北伐,哥哥给你抢一百个黄金家族的女人回来!保证个个都水灵!”
朱桂闻言,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寧王朱权跟在狂喜的朱棣和从容的朱桂身后。
心中却是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他看著那支庞大的舰队,看著那些装备精良,气势沉凝的护卫,再想到那一百万石粮食这个足以压垮任何人的天文数字。
他再回头,想了想自己那座常年需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大寧府。
想了想自己那些穿著破旧皮甲,拿著生锈兵器的士兵。
想了想自己每年为了几万石粮草。
就要跟朝廷的户部官员磨破嘴皮子的窘迫。
一种难以言喻苦涩和震撼,涌上心头。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王爷。
原来,战爭不光是靠刀剑和骑兵。
他这位十三哥,不动一刀一枪,仅凭船队和粮食,就拥有了足以改变一场国战走向,甚至改变大明国运的恐怖力量。
朱权看著走在前面的两位兄长,一个野心勃勃,一个深不可测。
他忽然明白了,这场即將到来的北伐。
恐怕不会像父皇设想的那样,只是简简单单地清剿残元了。
这天,要变了。
大寧府的帅帐之內!
彻夜未熄的牛油大烛將朱棣和朱权两兄弟的影子投在巨大的牛皮地图上。
帐外,是全军狂欢的喧囂。
一百万石粮食,这个数字像一剂烈酒,灌进了北疆数万將士的胸膛。
连日来因粮草短缺而压抑的军心,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