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蓝玉声音低沉道:,“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给末將三万兵马,十年之內,我便踏平这片欧罗巴,將所有隱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我蓝玉,绝不允许任何人,在未来有机会去欺辱我大明!”
他不是在说大话。
以他此刻看到的欧罗巴军事水平,给他三万百战精锐,他有绝对的信心,將这片大陆搅个天翻地覆,杀得血流成河。
“杀光他们?”
朱桂摇了摇头,否定了岳父的提议:“岳父,杀戮是最低效的手段。这片大陆,人口数以千万计,你杀得完吗?”
“就算杀得完,一片只有尸体和废墟的土地,对我们又有什么用?”
“岳父,你看到了吗?这片土地上,正在发生一场名为文艺復兴的变革。”
“他们的思想,艺术,科学,都在从蒙昧的神权中甦醒。”
“这是一种文明的力量,也是他们三百年后能挑战我们的根基所在。”
“而我要做的,就是彻底掐灭这颗种子。”
朱桂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世界舆图前,手指点在了义大利半岛上。
“用刀剑征服,他们会反抗。但用文化,他们只会心甘情愿地沉沦。”
“我要让他们放下手中的画笔和雕刻刀,转而以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为荣。”
当然,科学需要推动,这点朱桂不想去干涉,但文化,一定要完成釜底抽薪般的替换才可以。
“当他们的精英阶层,都以模仿我们为荣,以成为我们眼中的文明人为最高成就时,他们的文明,就已经死了。”
“一个失去了自我,只懂得顶礼膜拜他人的文明,还谈何未来?谈何威胁?”
“到那时,这片土地,和我们大明的海外州府,又有何异?”
蓝玉怔怔地听著,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明白了朱桂的计划。
这已经不是战爭了。
这是一种对另一个文明的彻底阉割。
阴狠,毒辣,却又高明得让人不寒而慄。
他看著自己这位年轻的女婿,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敬畏。
这等手段,这等心胸,早已超出了凡俗將相的范畴。
……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整个义大利半岛,都因为热那亚港口那支东方舰队的到来而陷入了疯狂。
米兰的公爵,佛罗伦斯的银行家,威尼斯的总督,甚至连远在罗马教廷的红衣主教们,都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使者,带著一箱箱沉甸甸的金幣和珠宝,日夜兼程地向著热那亚赶来。
一场史无前例的財富盛宴,即將在热那亚港拉开序幕。
而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朱桂却显得异常平静。
在等待欧洲的肥羊们自己走进屠宰场的这七天里。
他几乎没有离开过旗舰的船舱。
他將港口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了蓝玉,自己则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上——发展他远在世界另一端的根本重地。
船舱內,朱桂的面前,正悬浮系统的淡蓝色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