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真就要修正了唄?
想到这,他没有回府,而是调转马头,径直朝著东宫的方向而去。
东宫之內,一片死寂,浓重的药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朱桂屏退了左右侍卫,独自一人走进了太子朱標的寢殿。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温润如玉,被父皇和满朝文武寄予厚望的大明储君,如今只是一具形容枯槁的躯壳。
朱桂走近病榻时,浓重的药味几乎令人窒息。各种熬製的汤剂散发著苦涩的味道,与房间里焚烧的安神香混合在一起,说实在的,有些难顶。
朱標的脸颊深深凹陷,皮肤蜡黄鬆弛地贴在骨头上,双目紧闭,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著他还没有离开。
“大哥……”朱桂轻声呼唤。
朱標的眼皮艰难地动了动,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费力地睁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落在了朱桂身上。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却只能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朱桂知道,大哥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时日无多了。
所谓的冲喜,不过是父皇自欺欺人的最后一点念想罢了。
一旁的太监和宫女们垂手侍立,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形形色色的太医出入。
把脉过后皆是神情凝重,只能徒劳地摇头。
朱桂叮嘱太医用了些自己前世所知的临床护理方法。
他建议太医们保持寢殿內空气流通,让宫人定时打开窗户,让新鲜空气进入。
又叮嘱他们用乾净的温水为太子擦拭身体,避免褥疮的產生。
最重要的是,他让厨房准备一些易於消化的米汤流食,用银勺一点一点地餵给太子。
太医们將信將疑,还是照做了。
当温润的米汤缓缓流进朱標的口中时,朱桂能感觉到太子的吞咽反射还在,这让他心中稍微燃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这些微不足道的举动,能让大哥在最后的日子里,少受一些痛苦。
但朱桂心中清楚,这不过是杯水车薪。大哥的生命之火,已如风中残烛,隨时都会熄灭。
歷史的洪流,自有其强大的时间线回调,似乎並未因他这只蝴蝶的到来,而改变其最关键的流向。
离开东宫的路上,朱桂脑海中不断迴响著刚才的情景。
他想起前世读史时,对朱標之死的各种猜测。
有人说是被毒死的,有人说是累死的,也有人说是病死的。
如今亲眼所见,朱桂更倾向於最后一种说法。
朱標这些年来协助父皇处理政务,日夜操劳,身体早已透支。
这次西巡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嘛,我便是这歷史时间线里最大的变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