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
厨房里,陈浅浅的动作行云流水。
锋利的菜刀在砧板上快速起落,发出篤篤篤的规律声响,切著碧绿的西芹。
她脸上的笑容早已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冽的专注。
耳朵却像最灵敏的雷达,捕捉著客厅里每一丝细微的动静——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沈小禾那一声细弱的呼唤,陈默那一声简单的回应。
篤!篤!篤!
刀锋切割蔬菜的声音陡然加重了几分,带著一股隱忍的力道。
篤!篤!篤!
她的目光低垂,落在自己握著刀柄的、骨节微微发白的手指上。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起儿时的画面:
孤儿院冰冷的长凳上,小小的她把自己省下来的、已经有些发硬的半个窝头,偷偷塞进同样瘦小的陈默手里;
昏暗的走廊里,她像只护崽的小母鸡,凶狠地瞪著试图抢陈默玩具的大孩子;
还有……沈小禾总是怯生生地跟在陈默身后,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让她心里莫名地烦躁,仿佛领地受到了侵犯……
这个沈小禾……她回来了。
带著过去的阴影和眼泪,再次出现在默默身边。
在湖边,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默默会让她靠在他肩上?
为什么……他会默许那个吻?
篤!
刀锋狠狠落下,將一根西芹斩成两段,断口光滑利落,带著一股寒气。
她不允许。
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把默默从她身边夺走。
他是她的。
从孤儿院那个寒冷的冬天开始,从她把唯一的食物塞进他手里开始,
他就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唯一的……所有物。
一丝极其冰冷、近乎病態的占有欲,如同冬夜湖底的水草,悄然缠上了她的心臟,无声地收紧。
她抬起头,透过厨房与客厅之间的小吧檯隔断,目光精准地投向沙发上的两人。
看到沈小禾那副欲言又止、怯懦卑微的样子,看到她目光黏在陈默身上那掩饰不住的依恋和痛苦,
陈浅浅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端起切好的蔬菜,脸上瞬间又掛上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声音清脆地打破了客厅的沉默:
“默默,小禾!来帮忙端菜啦!准备开饭咯!”
沈小禾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来了,浅浅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