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还回来了!灯亮过!”
“灯亮过,不代表人还在。”
柳如兰走到陈默的房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作为房东,她自然有备用钥匙。她翻找著,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咔噠。”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门,开了。
一股混合著灰尘、霉味和淡淡消毒水残留的冷寂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內,空荡得刺眼。
那张简易的木板床光禿禿的,只剩下一张草蓆。
书桌上空空如也,连个水杯都没留下。
墙角那个半旧的塑料衣柜敞开著门,里面也空无一物。
地面上残留著一些清理不掉的污渍和几道清晰的行李箱拖拽痕跡。
人去楼空。
彻彻底底。
千碧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呆在原地,所有的疯狂和执拗瞬间凝固。
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看著这空无一物的房间,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连呜咽都停止了。
只有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巨大的绝望如同黑洞般扩散开来。
“啊——!!!”
一声悽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终於从她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瘫软在地,双手死死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身体蜷缩成一团,剧烈地抽搐起来。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混合著鼻涕和口水,在她那张原本精致的脸上肆意流淌。
“走了……他真的走了……不要我了……”
她语无伦次地哭喊著,声音破碎不堪,
“没有他……我怎么办……我会死的……心好空……好空啊……像被挖掉了一样……”
她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灵魂都呕出来。
巨大的空洞感和被彻底遗弃的恐惧,將她彻底吞噬。
柳如兰站在门口,看著屋內冰冷的空荡,又低头看著脚下哭得几乎昏厥的千碧莹。
她自己的心口也像是被钝刀子反覆切割,一阵阵地抽痛。
那个男人……那个让她莫名其妙痴迷、又让她羞愧难当、如今更让她失魂落魄的男人……
真的像一阵风,刮过她们的生命,捲起惊涛骇浪,然后毫不留恋地消失了。
一股强烈的、混杂著不甘、愤怒、委屈和……更加病態的渴望,在柳如兰心底疯狂滋生。
不能就这样算了!
绝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哽咽,弯下腰,用力將哭得瘫软的千碧莹从冰冷的地上拽了起来。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暴。
“哭!哭有什么用!”
柳如兰的声音带著一种近乎凶狠的决绝,眼神锐利地盯著千碧莹空洞绝望的眼睛,
“哭能把人哭回来吗?!”
千碧莹被她吼得一愣,抽泣著,茫然地看著她。
“他走了,我们就把他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