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长桌上,火鸡外层泛着琥珀色油光。
平海握着餐刀比划半天,最终不知道怎么下手,还是请侍者帮忙片下一份肉。
用筷子戳起片胸肉来。
“比家里的八宝鸭硬好多……”
她沾满了肉酱,想让肉质相对油润一些。
一口下去,咀嚼~咀嚼~
眉头伴随着咀嚼渐渐皱起,然后用力滚动喉头将口中的肉吞咽下去。
望着盘中剩下的肉片,平海沉思了一下,将盘子推给我。
“指挥官,你也尝尝……”
这小坏蛋。
篝火燃起时,我们挤在条纹羊毛毯里剥烤栗子。
平海侧坐在我腿上,头靠在我肩头,呵出的白雾融进我衣领,“等春天到了,指挥官带平海去种栗子树好不好?把一直以来对大家的所有感谢都埋进土里……”
今年的初雪飘落,标志着已逐渐进入隆冬,我们也回到了港区过春节。
本来我想说去东煌本土体验当地人过节,但平海说只有和家人们在一起才叫过年。
如今已是东煌历腊月三十,到处张灯结彩,据说定安每年都会把东煌总的节庆预算的三分之一放在春节上,可见姑娘们对此的重视。
今年也是我第一次身负新的身份加入东煌最重要的节日,我也带了一些礼品和食材送来。
还有曾经答应过的给大家置办一些新衣服,是为辞旧迎新。
窗外的雪敲打着窗棂,我正往红灯笼里塞灯珠时,平海突然从背后贴上来,有递给我一卷新写好的福字。
她身上还沾着厨房飘来的腊肉香气,拉开我的大衣,钻进我怀里取暖:“指挥官,逸仙姐说这个福字要倒着贴。”
“是谐音福到。”宁海的声音从梯子顶端飘下来,她正给横梁挂福结,新梳的发髻系着的红绳一晃一晃,“平海是不是又在厨房偷吃东西了,你回来这一段时间都胖了——”
“我没有我没有!”平海拽着我往里屋躲开姐姐的唠叨。
年夜饭的圆桌上,摆满东煌各地过年时的吃食,饺子,元宵,汤面,年糕,腊肉应有尽有。不过看这架势,恐怕年后要吃好几天剩菜了……
随着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众人入座。由滨姐带头,各自说了些祝词,众人便开始动筷。只是对于这一年里最丰盛一桌饭菜,平海好像兴致缺缺。
“怎么了平海,没有喜欢吃的吗?”
平海摇摇头。
“好啦,不说你胖了,好好吃饭,哪有年夜饭都不好好吃的道理。”宁海说着,给平海夹来一块红烧肉。
“我不是,我只是最近有点……没胃口。”平海说着,眼神却没有离开碗里的肉。
我以为她还在在意姐姐说她胖了,刚准备哄哄她,谁知她看着油润的红烧肉脸色一变,下桌跑开到了门外。
“我去看看。”我也跟着出去看看情况。
“宁海你也是,哪有这么直接说小姑娘胖了的,还是大过年的。”哈尔滨看着前后出门的我俩,对宁海说。
“怪了,平海哪是被说胖了就赌气不吃饭的人,再说年夜饭桌上闹脾气也太没规矩了。”宁海想着,却也跟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