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荀淮在薛应年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给自己做了个手势,心念一动,立刻明白了荀淮的意思。
夫君这是要装病呢!
陈宴秋立刻配合起来,反正荀淮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在一旁忧心忡忡,声色凄凄道:“大夫说是有些着凉,需得好生将养着,切莫思虑过多才是。”
薛应年:……
两口子一唱一和地,薛应年看着荀淮长时间都惨白着的脸色,倒觉得自己开不了口了。
总不能硬要一个病人去帮自己吧?这叫什么话?
但是,唯有一件事情,荀淮不可能忽视掉……
薛应年再心里兀自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皇叔,燕国新帝那边来了使者。”
荀淮原先还在啃着桌上糕点,闻言果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眸看向薛应年:“他们说了什么?”
果然如此。薛应年这下放心了,继续道:“说是要与大梁打开商路,重修旧好。”
荀淮思索了一会儿,面色沉沉道:“梁燕两国的旧好,那是高祖时期的事了吧?这百年来梁国战争不断,哪能说好就好的。”
更有可能,这只是燕国新帝的障眼法。
薛应年叹气道:“我心里也觉着蹊跷,但那使臣带了不少见面礼来,看起来倒也诚心。”
“皇叔,我拿不定主意,”见荀淮眉头紧紧皱着,薛应年趁热打铁,“这些事情还需要你去处理才是……”
陈宴秋放下手里拿着的糕点,担忧地去看荀淮。
他对荀淮太了解了。
一旦涉及到关乎百姓安危的国事,荀淮绝不会独善其身。
薛应年这样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果然,他听见荀淮沉默了一会儿后,点头道:“臣遵旨。”
薛应年还来不及开心,就听见荀淮继续道:“可是皇上,我现在手上无权无职,很多事情都无法查探,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他慢条斯理地摇着茶盏:“无论是打开商路还是迎战,现在我们需要做好两手准备才是。”
薛应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荀淮这话很明显了,他是要把自己的兵权给拿回来!
良久,薛应年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皇叔这说的什么话。”
他双目里燃着怒火,语气里却丝毫也不显,听上去还很雀跃热络。
“皇叔是先帝钦点的摄政王。若是皇叔对手下的人不满意,皇叔自行处理就是。”
荀淮这才笑了。
“如此,”他抬眼对上薛应年通红的眸子,“臣便遵旨了。”
薛应年甫一出了王府大门,便一改笑容,阴沉着脸回到了宫里。
他明显心情不佳,身边服侍的人都提着一颗心,生怕触了薛应年的霉头,稍不注意就掉了脑袋。
“研墨。”他紧紧锁着眉毛重重坐到龙椅上,吩咐道。
旁边的太监立刻抹了一把汗,恭恭敬敬地应声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