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的烧基本上已经快退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陈宴秋睁开眼,看见荀淮在旁边捂住腹部弓着腰。
折子被他丢到一边,在床上和地上散了一地,像是拿不稳掉的。
“夫君!”陈宴秋立刻把被子一掀坐起来,轻轻抚着荀淮的后背。
“水,喝水……”他手忙脚乱地下床,去桌上端了杯茶水递过去。
可荀淮咳嗽得太厉害,逐渐开始干呕起来,根本没法喝水。
他忽地把陈宴秋推到一边,扯出手帕捂住嘴发抖。
手帕逐渐浸出鲜红的血来,滴到荀淮的手上。
“宴秋,去叫……叫大夫过来……”荀淮惨白着脸,见陈宴秋吓得快哭了,伸出手捏了捏陈宴秋的手指安抚。
“没事啊,去把衣服批上……”
他惨败着脸对陈宴秋笑。
“我一会儿就好了……”
第10章重病
“王爷这两日饮食、作息都不规律,加上受了刺激,引发了旧疾。”
“王妃不必担心,下官给王爷施几针,再配合药好生调理调理便是。只是这几日切莫要盯着王爷,让他好生吃饭,不可再敷衍。”大夫摸着自己的胡子,看着眉头紧锁的陈宴秋宽慰道。
王爷抱恙,下人们都不敢睡,王府内一时灯火通明,煎药的、烧水的、提灯的,各有各的忙,来福公公更是满脸担忧地在一旁小心伺候,“嘤嘤嘤”地抹眼泪,把屋内的气氛更衬得凄风苦雨了些。
屋内烛火有些昏暗,香炉里焚着安神香,烟波渺渺,在空中一圈一圈地绕着。方才荀淮批的折子被陈宴秋收好,整整齐齐地摆在了一旁。
空气中还弥漫着沉闷的血腥味。
陈宴秋坐在床边,拿着帕子给荀淮擦着冷汗和指尖的血迹。
刚才荀淮吐了血后,一下子没了意识,脱力一般倒了下去,整个人压在了陈宴秋身上。
陈宴秋惊呼着接住荀淮,感受到荀淮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旁,一下子慌了神,急急忙忙地叫了人来,此时才一阵后怕。
大夫给荀淮施了几针止痛,荀淮先前一直死死摁着腹部的手终于放松了些。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实在疼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瑟缩一下,狠狠咬住嘴唇。
疼成这样,硬是没吭一声。
陈宴秋紧紧皱着眉去握住荀淮的手,觉得荀淮的手冷得可怕,跟冰块似的冻人。
可这明明是夏天。
“他这病……这么严重?”陈宴秋抿抿唇,“我是说,我以前不知道……”
我还以为他现在还没生病,还好好的。
大夫正写着方子叹气:“好几年了,一直都这样,总是不见好。”
陈宴秋摩挲着荀淮的手指,开始回忆起来这几天相处的情景。
好像……真的没怎么见过荀淮吃东西?
这怎么行,不吃饭神仙也顶不住啊!
“王爷他自己不知道吗?”陈宴秋问。
不知道自己身体弱成这样了吗?
“怎么会不知道,”大夫摇摇头,看着床上令人不省心的病人,“下官是看着王爷长大的,他这样我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