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说过,事情很棘手,可为什么在听我说完那些惹你生气的话之后,还是选择继续推进那个项目?”
看著她紧绷著一张脸,无比认真地寻求一个答案的模样,黎曜突然很想捏捏这小丫头的脸。
“乔记者,你忘了我的身份是吗?
確实,如果你不带我去那里,我一时半刻肯定不会知道这个楼盘的事,也绝对不可能將它的復工计划提上日程。
但我既然知道了,就会想办法解决,並不只是因为你,也是想对得起自己这个职位,对得起北江百姓。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压力,你只是稍微打乱了一点计划,没什么。”
乔以眠眼中的困惑一点点退却,堵在心口的那团絮仿佛被无声暖流冲走。
呼吸都跟著畅快许多。
黎曜低眸凝视她几秒,语气柔软。
“还生气吗?”
乔以眠耳垂髮烫,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没什么可生气的。”
“哦……”黎曜拖长声音,好整以暇地望著她:“也不知道是谁,那天像被踩了猫尾巴,气得瞪圆了眼睛,就差用爪子挠人了。”
乔以眠眉毛立起,望向对方似笑非笑的目光,又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就瘪了。
毫无气势。
黎曜继续“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谁,连领导的命令都不听,不按时归队,害得执政厅所有调研人员等了她半个多小时。”
乔以眠心底一惊,乾巴巴地辩解:“我……我不是和你说了不去调研了吗!”
黎曜挑眉反问:“工作上的事,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半路撂挑子,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
要换成我手下的兵,早就被丟到雪地里罚站三天三夜了。”
他神色严肃认真,乔以眠嘴唇翕动几下,连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来。
以她当时的想法,黎曜就是要潜规则她,她没有一怒之下发飆骂人,只是因为忌惮他的身份。
还想让她继续跟在豺狼虎豹身旁,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敢?又怎么肯呢?
可事实却並不像她所想的一样。
人家对她並没有想法,都是她在种种巧合下自己的胡乱揣测。
换位思考,如果真像黎曜所说,她当时的一番举动,確实是有些任性妄为了。
怪不得他那晚问她,好端端的为什么发脾气?
在他看来,她可不就是莫名其妙生气,又莫名其妙罢工,还莫名其妙拉黑领导么……
哎。
乔以眠越想越惭愧,脸上热意也不断攀升。
吶吶半晌,她低著脑袋小声道歉,“对不起。”
她真有些无地自容了。
头顶传来深深的吸气声。
就在她以为对方会严厉指责她的时候,一只温热大手按在她头顶,用力揉了一把。
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功过相抵,放你一马。”
脑袋上的触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却在她的头顶留下难以忽视的温度。
乔以眠伸手扒拉两下头髮,藉此掩饰脸上的尷尬。
回想他刚说的这句话,又有些意外,“我有什么功劳?”
黎曜回答得坦坦荡荡,“陪我去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