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因为果实成熟得晚,赶上次年开,才会有这种果同枝的景象。”
“受教了,乔老师。”黎曜声线温和,显然已经叫习惯了这个称呼。
乔以眠已经不想再纠正他的称呼了。
“视频收集得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再和他们聊聊天。”
“好。”
黎曜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摄像机,拎在手里。
乔以眠愣了一下,心想著大领导真是眼里有活儿,平时在家肯定也是个居家好男人吧?
黎曜不清楚乔以眠的小脑袋瓜在想什么,示意她走前面,自己拎著摄像机跟在她身后。
路面实在泥泞,乔以眠儘量挑好走的地方,可还是没留神,一脚踩进偽装在草地下的泥土中。
鞋面陷入泥里,她连忙伸手保持平衡,却意外抓住了黎曜的胳膊。
准確地说,是对方先伸手扶住了她。
“小心。”
带著力量感的手指紧紧攥著她的手臂,对方稍一用力,便將她从泥坑里拉了回来。
乔以眠道了声谢,低头看著脚上的小白鞋完全成了泥猴子,小声嘀咕:“早知道要来山里,我就穿靴子了。”
黎曜沉声:“抱歉,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乔以眠哪儿担得起大领导的道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不用道歉。”
“小乔记者,”黎曜无奈地望著她,“別和我这样客气。”
“哦。”
大概是怕乔以眠再摔倒,黎曜一直跟在她身旁,右手也始终护在她身侧,看上去像是要隨时捞她一把。
乔以眠瞥了一眼,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忍住,提醒他:
“您照顾好这台摄像机就行。我摔了没事,机器別摔了。”
黎曜:“……”
似乎是看出对方眼中的困惑,乔以眠摸了摸鼻尖:“新闻人的统一觉悟:人可以吃苦,相机必须保住。”
黎曜无奈一笑:“放心吧,摄像机保得住,你……也保得住。”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以及些许不易觉察的动心。
乔以眠偏头看了看大领导沉静稳重的侧脸,唇线轻抿。
两人从果园出来之后,黎曜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
从几年前的种植试验点情况,到近年来的橙子產量和销量,事无巨细地一一询问。
夫妻俩也是实在人,把他们知道的都讲了讲,乔以眠拿出笔记本在一旁认真记录。
“这片山有很多个果园,但有一半都归一个叫魏老三的男人管理。他这人还挺有头脑的,当年要不是他主张砍了那些试验的树,栽种点儿別的,我们恐怕到现在还傻傻守著那些树等著赚钱呢。”
王大哥撞了一下卫葒,“说这个做什么?”
卫葒瞪眼:“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就是,一面拿我们做试验,一面又撂下不管了,还不让人家说说了?也就咱家那几株地势好,结了果子,其他家咋样了?地都给弄荒了!”
王大哥说不过她,懊恼地点了根烟,上一边儿抽去了。
乔以眠和黎曜无声地对视,又试探问道:“姐,那你们没往上找找吗?按理说都已经开始嫁接种植了,不可能无缘无故中途停止项目吧?”
“找了啊,当然找了!”卫葒点头,“但每次都是同一句答覆:再等等,现在后续资金不到位,原来的专家有其他任务回去了,新专家还没到位。”
乔以眠又问了一点细节,可卫葒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再有就是咱们也没啥销售渠道,橙子积压太多卖不出去,只能烂在地里。镇上的路你们来时肯定也瞧见了,交通太不方便。幸好那个魏老三挺仗义的,每年都来各个果园收橙子,统一运到周边去卖,好歹也让我们赚回点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