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身上还有伤,方才已经上过药了。今日踏雪而来,著了凉,受了风寒,我让周福开了方子,熬了药。一会先把药喝了再休息,再睡上一觉,明日头就不疼了。”
“等你的伤好了,结了疤。周福有调好的药膏,用上半个月,就能都好,一点伤疤都不会留下的。”
裴玄渡说著用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小小的一个,圆溜溜的,可爱极了。
手落下去的那一瞬间,酈棠本能地哆嗦了一下。
隨即眼睛都圆了几分。
他长得像个秤砣一样,落下来的手居然一点也不疼。
就像一样,好像有些温柔呢。
酈棠的心里微微一颤,眼前的这些人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他们之间相处的氛围轻鬆多了,不像酈府,总是冷冰冰的。
还有那些嬤嬤们,总是很凶。
与他们相处起来,酈棠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鬆,抱著桌子腿的手放了下来。
裴玄渡起身来在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件月白色的披风给她裹上。
他见到阿芽那天,她也是穿著一身月白。这些年一直想著,脑海里每每回想著她的身影。
她一笑灿若生朝霞,她一愁冷若月霜华。
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喜怒哀乐在脑海里回想了十几年,这些年来也给她做了许多衣裳,全都放在柜子里。
裴玄渡手中拿著的就是他特意去猎的白狐,让最好的绣娘做成的披风,又温暖,又精致。
“来,咱们先起来,別坐在地上,地上冷。”
裴玄渡温暖的手將她轻轻拖起,他很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又碰疼了她。
扶著她去臥榻上坐下来,又拿了汤药小心翼翼地餵给她喝。
“乖,等你伤好了,改日我就去府上提亲,娶你好不好。”
酈棠瞬间噎住,口中的汤药险些吐了出来,这话唤醒了她白天的记忆。
她瞬间红了脸,声音细弱蚊子:“就当……我这话……没说过吧……”
裴玄渡没有生气,也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抬手在她的头上拍了拍。
“好。”
做她的兄长也是可以的,他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委屈,也不会让她嫁给襄王那个老变態。
“一会要是睡不著让玲瓏陪你说说话,我就在旁边,不会走远的。”
也不会再有人把她抓走。
酈棠笑了笑,將最后的那一点汤药喝下肚去。裴玄渡才起身离开,去了外面又坐著看书,不打扰她们閒话。
时不时地往炉子里添一块炭火,保证屋里格外温暖。
“你要是觉得苦的话就吃一块桂,这里有好多桂呢。”玲瓏拿起一颗桂递给她。
酈棠连连摆手,口中喃喃:“我不吃桂。”
“哦。”玲瓏的嘴圆圆的,隨即又是一笑,脸上是浅浅的梨涡,“我也不喜欢吃桂,我喜欢吃辣的,改日我带你去天香楼吃辣锅子。不像他这个老东西,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吃。周叔说他小时候吃坏了牙,疼得哇哇叫。”
噗嗤。
酈棠听著她说的话瞬间笑了起来,拱门外面那个高大的身影,竟然还有这么有趣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