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刚才喊的人不少。
有八九个。
这几个人刚才只是被喊起来,说到湖边一趟,好像有人出事,要他们帮忙救一下,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要救的是什么人。
现在被陈大人喊破了沈丞相的身份,这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眼睛一亮,看向了沈丞相。
沈丞相又不傻,一看他们的神情,便知道了他们这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就是惊喜于自己救的人身份不同寻常,觉得应该得到他的感谢。
沈丞相还能怎么办?
这时候他难道还能当着林荣和陈大人,以。。。。。。
春风拂过山野,新绿如烟。那面无人注意的织机静立于荒草深处,银线微光流转,仿佛仍在呼吸。它不再属于某一个人,也不再只为某一时代而动。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提醒??真实从未终结,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延续。
小女孩手中的笔记本翻到了新的一页,她用炭笔画下风筝的受力分析图,歪着头问母亲:“如果我们看不见风,是不是就等于它不存在?”
母亲蹲下来,轻轻拂去女儿额前碎发:“你看不见风,但你能看见树在摇,听见叶子响,感受到脸上凉意。这些,都是风说的话。”
女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跑回屋内,拿出一张白纸,撕成小片,一片片系上细线,挂在院中竹竿上。她仰头看着那些纸条随风起舞,像无数只微型的旗子,在阳光下跳跃闪烁。
“我在听风说话。”她对赶回来的父亲说。
这一幕被路过的村塾先生看在眼里,他驻足良久,最终没有打扰,只默默记下了这孩子的名字:林小满。次日清晨,他在课堂上讲起这个故事,末了道:“古有林知遥教人怀疑,今有林小满学着倾听。所谓传承,未必是模仿,而是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
与此同时,京城政事堂内,一场争论正悄然升温。
皇帝年少登基,尚未亲政,朝中由三位辅臣共理国事。近日,一份来自西南边陲的奏报引发轩然大波。当地官员上报称,境内发现一座废弃铜矿,储量惊人,若开采得当,可解国库十年之困。主理财政的李相当即主张设官矿局,征民夫千人,速速动工;而掌管刑律的周御史却提出异议,附上一封匿名信件,揭露该地曾因私采铜矿爆发瘟疫,死者逾百,朝廷封锁消息,仅以“瘴气致病”搪塞。
“如今旧伤未愈,岂能重蹈覆辙?”周御史当廷质问,“更何况,所谓‘储量惊人’,不过是几个商人呈上的勘探图,未经实地查验,便要动用百姓血汗?”
李相冷笑:“一纸匿名信,便能阻国家大计?若人人皆以此类流言质疑政令,朝廷威信何存!”
周御史不退半步:“我不是质疑政令,是质疑证据。我们不是不信,而是要求查证。这是《拾遗录》教会我们的事。”
殿上一时寂静。年轻的太子坐在侧殿帘后,手中握着一本泛黄的《拾遗录?卷三》,指尖停在一句批注上:“谎言最爱藏身于‘大局’二字之后。”那是林知遥亲笔所写,多年前阿衡亲手赠予先帝,如今传至他手。
当晚,太子召见周御史,低声问道:“你可知道,当年是谁将那场瘟疫的真相送入京师?”
周御史摇头:“只知道是个游方郎中,留下一册医案后便消失了。”
太子缓缓打开一只檀木匣,取出一页残破纸张,上面墨迹斑驳,却仍可辨出几个字:“……铜毒入水,五谷不生,人饮之则肝腐……”
“这是我母后临终前交给我的。”太子声音低沉,“她说,这是一位姓林的老大夫托付给她的,叮嘱她‘若有类似开矿之事,务必出示’。可那时,没人敢接。”
两人相对无言。烛火摇曳,映照出墙上悬挂的“民智即国盾”匾额,五个大字历经岁月,依旧凛然生光。
三日后,朝廷下诏:暂停铜矿开采,派遣钦差携太医院医官、工部匠人及民间学者共赴西南,实地勘察水源土质,并允许当地百姓列席听证。诏书末尾特别注明:“凡阻挠调查者,无论官职高低,一律革职查办;凡提供真实线索者,不论身份贵贱,皆予嘉奖。”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有人讥讽朝廷“优柔寡断”,也有人拍手称快,称此举“还政于实”。而在江南一处小镇的茶馆里,一位盲眼说书人正抚琴吟唱:
>“昔有述真夫人立孤台,
>一纸拾遗震九垓。
>不拜神佛不封侯,
>只教万民心自开。
>今日小儿验风力,
>明朝村妇辩政裁。
>莫道斯人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