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卜毅英面露难色,“周云奇现已被羁押于诏狱,依律不得擅传。”
“本宫特许。”
朱标冷笑,“父皇让我查案,难道还要受制于几个番子的眼色?去,把他带来,我要亲口问他一句话。”
卜毅英领命退出,脚步急促消失在廊下。
殿外雪势渐大,天地一片苍茫。
周云奇被两名锦衣卫押着穿过重重宫门,脚镣哗啦作响。
他衣衫整齐,神情平静,仿佛不是赴审,而是赴宴。
到了谨身殿前,守卫解去镣铐,他整了整衣袖,从容步入。
“草民周云奇,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抬手示意免礼,直视着他:“你可知我为何单独召你?”
“不知。”
周云奇坦然对视,“但殿下若问韩石头之事,草民仍只能答:当日出城,仅见一人骑马持牌自后掠过,并未看清面容。”
朱标眯起眼睛:“可有人能为你作证?”
“有。”
周云奇道,“张小五当时与我在城楼值守,他亲眼所见。”
“可他为何在供状中只字未提?”
“因为他怕。”
周云奇淡淡道,“怕惹上燕王府。
一块腰牌,一匹快马,足以让一个小小旗官丢掉性命。
他不敢说,不代表我没看见。”
朱标沉默良久,忽然轻笑一声:“你倒是胆大包天。
明知那是燕王府的人,竟还敢拦?”
“我不是拦。”
周云奇摇头,“我只是想确认身份。
按照《京畿巡防条例》,宵禁期间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即便是王府之人,也需验明正身方可放行。
这是规矩。”
“规矩?”
朱标苦笑,“在这京城,谁还在乎规矩?”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卜毅英再度入内,神色凝重:“殿下,刚刚北平府回文抵达??百外庆确系该府差役,原定押运一批药材进京交予太仆寺,途中遭遇山匪,同行四人皆死,唯他幸存。
因文书损毁,故未能及时补办路引。”
朱标猛地站起,险些踉跄:“也就是说,他是清白的?”
“至少身份属实。”
卜毅英低声道,“但问题在于……这批药材本应送往太医院,而非太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