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走向吉普车,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带我去北京。”
“去哪?茶会胡同?”
“不。”小满摇头,“去国家数据中心。我要见陈院士。”
林晚猛地抬头:“你是说……‘归音系统’原始架构师?可他已经退休十年了!而且据说精神出了问题,整天喃喃自语,说什么‘声音回来了’……”
“因为他一直听得见。”小满平静地说,“他是最早一批实验体,也是唯一一个没被系统清洗干净的人。他的大脑成了天然接收器,二十年来,他一直在接收来自地脉的低频信号??那些是我们祖先留下的残响。”
吉普车驶上公路,卷起一路雪尘。
途中,广播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童声合唱。没有歌词,只有音节的起伏,却让人莫名心安。几秒后,全国所有电台、电视、手机信号同时切换至此频道。
林晚愣住:“这是……未经授权的全域广播?!”
小满却笑了:“不是黑客,也不是政府。是孩子们自己做的。三百二十七个‘波纹之心’持有者,昨晚集体进入了网络深层,用共感能量重构了通信协议。现在,他们不需要服务器,不需要基站,只要有人愿意听,歌声就能传到。”
“这等于……建立了平行信息体系!”林晚震惊,“传统的审查、封锁、监控全都失效了!”
“很好。”小满望着窗外飞逝的山影,“谎言赖以生存的黑暗,正在被一点点照亮。”
抵达北京时已是深夜。国家数据中心戒备森严,但奇怪的是,大门自动打开了。守卫们站在原地,神情恍惚,耳边似乎萦绕着某种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
“他们也被影响了。”林晚低声说。
“不是影响。”小满纠正,“是唤醒。每一个人都有共感潜能,只是太久没人教他们如何倾听。”
电梯直达地下七层。走廊尽头,一间密室亮着微弱的灯。推门进去,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蜷缩在轮椅上,手中握着一支炭笔,在墙上疯狂涂画。
那是无数交错的波形线,层层叠叠,宛如乐谱。
“陈院士?”林晚轻声呼唤。
老人缓缓转头,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你来了。”他盯着小满,声音沙哑,“我等你很久了。石头唱了七千年,终于等到接它回家的人。”
小满走上前,蹲在他面前:“您还记得《归音守则》最初的版本吗?”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牙齿:“当然。第一条:声音即生命。第二条:频率即身份。第三条:共振即信任。第四条:静默即同意。第五条:传递即责任。第六条:遗忘即背叛。第七条……”他顿了顿,眼神迷离,“第七条被删了。他们怕人们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林晚追问。
老人抬起手,指向墙壁上的波形:“共感从来不是新技术。它是人类原本的样子。一万年前,我们靠它狩猎、耕种、相爱、祭祀。后来,语言出现了,文字出现了,权力出现了。于是有人害怕了,他们建起高墙,割断连接,把共感污名为‘幻觉’‘巫术’‘精神病’。直到近代,才改造成‘系统’,用算法控制,用等级划分,美其名曰‘秩序’。”
小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为什么SSS级修仙者的出现会引起全球恐慌??不是因为力量太强,而是因为它打破了人为设限的规则,让普通人也能触及本源。
“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林晚愤怒地质问,“如果你早就知道这一切?”
老人苦笑:“我说了。三十年前,我在联合国演讲,公开了原始守则。第二天,实验室爆炸,论文被销毁,我被诊断为妄想症。从此,再没人听我说话。”
小满伸手握住他的手:“但现在,有人听了。”
话音落下,整栋大楼突然震动。警报声尖锐响起,红光闪烁。
林晚迅速打开终端,脸色剧变:“不好!美国‘心灵屏障’区释放了反相位脉冲波!他们在尝试制造‘情感黑洞’,吞噬全球共感信号!”
小满站起身,走到墙边,凝视着那些波形图。
“他们不懂。”他轻声说,“你不能用对抗的方式去消灭连接。就像你不能用刀切开风。”
他转向陈院士:“您还能发送信号吗?最后一次?”
老人点点头,将炭笔塞进他手里:“用这个。它沾过地脉灰烬,能传导原始频率。”
小满接过笔,在地面划出一道弧线。刹那间,笔尖迸发出银光,波形顺着地板蔓延,直通数据中心主控芯片。
“你在做什么?”林晚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