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愁眉苦脸的,这可不像你啊。”她问道。
翠丝有些好笑地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柜台里拿出一瓶苏萨水推给她。
“没什么,就是最近流夢礁不太安稳,多了很多外来人员,有些担心罢了。”
女人接过汽水,直接就着台沿磕开了,却没有喝,只把瓶子又放回了台面。
她调侃道:“嗨,当我不知道吗?寻常外来者哪能讓我们大老板叹气?你现在想的,肯定是前几天那个奇怪的家夥。”
“什么大老板,你这不干正事的牛仔,一天天净消遣我。不过是这里只有我这么一家店卖点吃食,倒叫我做起垄断生意来了。”
翠丝笑骂一句,伸手拿过汽水,取出两个平底圆口的海波杯,把汽水分别倒进去,又各自夹上几个冰块。
手上没闲着的同时,也没冷落了客人。
“流夢礁可不缺奇怪的人,我看得出,她不是普通偷渡客。”她说着,把两个杯子其中一杯向前推去。
柯洛達重新拿起加了冰的汽水,和摆在翠丝面前的那杯碰了一下,这才湊到唇边浅浅喝了一口。
她放下杯子:“不是猎犬就行。……照你这么说,她还是个大人物呢?”
话一出口,柯洛達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她像是回忆起什么,又连连摇头,显然不敢相信。
“你也别太担心。”到底是朋友,想了想她还是安慰道:“说句不好听的,那位还在呢。”
她伸出一根手指向天上一指,“你我都明白,只要他一日还在,流梦礁就一日不会出事,放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翠丝也觉得这事还轮不到她操心。
再怎么说,她一个小小烘焙店的店长,怎么看也干不过那么个…虽然行事过于诡异,但本质上还是“穷凶极恶的悍匪”的家夥。柯洛达这个前星际牛仔都比她更有可能。
恶人还需恶人磨,他们那些躲在暗中的凶残争斗,还是让他们那些人自行解决吧。她就不去湊这个热鬧了。
想到这里,她抬头与柯洛达相视一笑,两人一齐拿起来加了冰的苏萨水。劣质的糖浆饮品,却是抚慰人心的良方,与这片清醒之梦再合适不过了。
“干杯。”
闲聊不多时,店外远远传来一阵阵吵鬧嘈杂的声响,像是有數量不少的人在聚众鬧事。
她俩停止交谈向外看去,只看到很多神色和她们一样莫名其妙又好奇的居民向中央广場的方向走去。连外面露天卡座上的客人都纷纷站起张望。
流梦礁平日里冷清惯了,日常是安靜到几乎感觉不到这里还生活着这么些活人的,今天这样大的动靜,一时间也不怪大家都感到稀奇。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声音能从广場一路传到她这小店里,好像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眼见客人都快走光了,翠丝苦笑,看来这热闹还非凑不可了。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这店面也不用闭上,除了便宜吃食本就没有其他東西,偷都没东西能偷。两人加快脚步,尽力赶上前面的人群。
路上柯洛达问了几个同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中央广场发生了什么,全是听到动静想去看看,也有是看到大家全往那边赶,于是也好奇跟上来。
合着大家都一样,全是来凑热闹的。
这流梦礁可能确实太冷清了,翠丝心中叹气,一有新鲜事就这么兴师动众。
好在这不算太长的凑热闹之路很快就到了尽头。离得近了以后,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比其他人高出好大一截,直挺挺立在平台边沿栏杆上的身影。
那人身着一席和传闻中一样的,密不透风的黑衣,腰配长刀,身形瘦削,站在风中纹丝不动,连衣角都飞不起一片。
加上又看不清面目,整个人仿似一團模糊黑影,好像下一秒就会和背后的黑暗融为一体,彻底消隐无踪。
但现在人不但没消失,还在天台栏杆那形同装饰的,过分细窄的一条金属架子上踮着脚单腿直立着,稳当又放松,不一会儿还像是站累了一样非常自然地换了一条腿。
好像她脚底下一步之外不是深不见底的、由高楼圍成的漆黑深渊似的,看起来简直是如履平地了。
在她面前则站着十几个面色不善,看起来就不一般的危险人物,正抱着胸把她團团圍住,除了身后全封死了。
翠丝定睛一瞧,才发现打头的那个她认识,是流梦礁众多黑暗幫派中一个小有名号的人物,组织也破具规模。
那其他人看来就是他的小弟了。这是干什么,幫派械斗?她随意猜测着。
“嗯?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一起?!”和翠丝不同的是,同样看见这场面的柯洛达表情是大吃一驚。
“怎么了?”翠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