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本还想提醒萧雨歇,这个冬天各个村落都有不少逃荒过来的人,若是坤泽一个人出去,免不得要被某些有坏心思的贼人盯上。
但这些话还没有说出来,又被她咽下去。
鹿鸣意和贼人比,似乎也比不出来哪个更可恶了。
“不去,只是随便问问。”
早上起床到现在,萧雨歇站了太久,膝盖处已经有了些隐痛。
她得趁还有时间,做对自己最有利的打算。
芸娘应了一声,“若是你往后想说说话,也来找我。”
想到鹿鸣意的无赖模样,芸娘想说些意慰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尽量让她和岁岁的日子好过些。
这完全就是地狱级别难度的任务啊!
应该再补偿她十个优类物品!
沉默之间,萧雨歇也在垂眸想着乾元的反常。
说要对她好,但又不肯放她走,那只能说明她身上有对方所图谋的东西。
烧着的火堆偶尔有噼里啪啦的声音,烤兔的香味也慢慢开始散出来。
萧雨歇摩挲了下指尖,在心底列出两种可能性。
一是乾元知道她过去的身份,想要以她作为要挟,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二是仍旧没有忘记想要标记她,但更想要她心甘情愿地被标记。
亦或者是乾元贪得无厌,两者皆有。
想通之后,萧雨歇便觉得她刚才是被乾元的反常迷惑住了,才会听对方说什么“她是鹿鸣意,却又不是鹿鸣意”的鬼话。
如今想来,乾元从第一句话开始便在故弄玄虚,尽是虚假之言,她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意识到这件事后,萧雨歇凛冽的目光落在鹿鸣意的脖颈处。
等到时机成熟,她必然要让乾元付出代价!
鹿鸣意没有叫出来装死的系统,但莫名感觉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
她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时候芸娘也从家里回来,重新来到了院子里。
走近后芸娘才注意到,鹿鸣意的脸上似乎有股愠色。
她不知道鹿鸣意是因为系统装死才生气的,只猜想道是与坤泽吵架。
毕竟两人之间隔得距离比先前要远上许多。
芸娘的心往上提了提,担心鹿鸣意又要犯浑。
芸娘和鹿母也是旧识,当时她还劝过鹿母不要太溺爱孩子,否则日后挑不起家里的担子。
鹿母却总笑着道孩子还小,她多上几次山攒些钱,孩子们也能好过些,不能以后想吃糖都买不起。
只可惜世事难料,鹿母没有如愿,她说的劝诫之言反倒成真。
芸娘主动开口,打破两人的沉默,道:“虽是刚出冬的日子,但这兔子却长得肥,鸣意怎地想到今天要上山去。”
“前日碰到县城里的人,竟是说我干什么都不成,你看我不过上山一次,便能捡到野兔,也该是让他们都好好瞧瞧!”
鹿鸣意语气里都是不服气,声音特地放大了许多。
说完,她又翘起来腿,目光落在萧雨歇的身上,语气轻佻,活脱脱一个色痞无赖,“而且,你说这么个漂亮的坤泽,我怎舍得让人吃苦。”
她总要为自己的转变找个借口,日后行事才更方便。
原主也好色,鹿鸣意便将这个特点不断放大,总比爱打人的名头好。
再者,鸣心而论,村里没有一个人的长相能比得上萧雨歇的,她光明正大地待人好也是理所应当。
就是说这话的时候,鹿鸣意顶着萧雨歇要杀人的目光,内心欲哭无泪。
这时候,她反倒开始庆幸,自己今天忘了买刀回来。
要不然,她今天晚上正睡着觉,萧雨歇说不定就悄悄摸摸地拿刀把她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