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意本以为还要等几日,没想到宁王府的人动作这么快。她随意翻动几页,眸光渐渐冷下。
她要做点什么才能让国公府把这一笔笔账还回来?
是打破鹿鸣博谋取春闱名额平步高升的美梦,还是揭露她的好父亲为宸王贩卖私盐的罪证?
萧雨歇打量了鹿鸣意许久,鹿鸣意还在翻动册子,一身青色衣裙站在窗边,袖袍随风而动,似有几分强撑起的落寞。
她的目光顺着鹿鸣意的视线,落在册子的朱红笔迹上。
萧雨歇想演,她就陪萧雨歇演到底。
鹿鸣意搭在被面上的指尖收紧,指节处泛起了白,低头时面颊泛起一层薄红,十分无措。
萧雨歇欣赏够了,掀开被子:“过来替我更衣。”
鹿鸣意并不想。
萧雨歇有手有脚还有这么多丫鬟上赶着伺候,她才不过去。
鹿鸣意继续娇羞得不敢见人。
萧雨歇起身的动作一顿,没有站起来,而是意味不明的停顿着。
气氛变得安静沉默。
鹿鸣意闭了下眼,有气无力的爬过去:“殿下稍等。”
萧雨歇撩开了床帏,温柔的笑:“越来越体贴了。”
门外的丫鬟听到动静进了屋,体贴的将萧雨歇的衣裙递给鹿鸣意。
从萧雨歇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鹿鸣意低垂的眉眼。鹿鸣意的手指生得极为漂亮,又细又长,穿过衣带的动作极为灵活,颇为赏心悦目。
萧雨歇细细端详鹿鸣意的动作,提起她昨夜发现的一处细节:“王妃这般美人处处生得精致,可惜手上带了层茧,倒是有些可惜了。”
鹿鸣意系衣带的动作一顿,对于萧雨歇的第一句深以为然,至于后半句就不那么讨喜了。
萧雨歇哪里是在遗憾,分明是想问她手上的茧从何而来。
世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手上自然是不会有瑕疵的。
鹿鸣意被试探多回,此刻内心已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寒窗苦读多年,手上自然会留下些印记。
鹿鸣意作出脸皮薄的羞恼:“殿下是嫌弃我了吗?”
“并无此意。”萧雨歇摩挲着鹿鸣意的脸颊,“莫非你在国公府中还要做些粗活?”
鹿鸣意涩声:“我女红一向不佳,练的多了,也就留了印子。”
萧雨歇松开手,笑道:“能把手练成这样的可不多,我这帕子确实有些素净,嗯,麻烦了。”
鹿鸣意面不改色的给萧雨歇的衣带系了个死结:“好。”
“就绣个简单的鸳鸯戏水吧。”萧雨歇提议道。
鹿鸣意咬牙:“好。”
别说漂亮的鸳鸯了,她连只鸭子都绣不好。
给萧雨歇绣两只掉毛鸭算了。
用过早膳,鹿鸣意被萧雨歇带去了书房。
但更多的,是一种激动和期待的心情。
因为鹿鸣意没有再拒绝她了。
她主动来探望她;她为她的丹田输入灵力;她答应她,她们还有以后还可以再谈。
只要鹿鸣意愿意回到瑶光涧,其她的事沈鸣筝都可以暂时抛到脑后,她只想先让鹿鸣意回来。
沈鸣筝把脑袋往被褥里埋了埋,回想着方才鹿鸣意离开时,她们那几句对话,好似真的已经回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