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特地把车速放得很慢,慢吞吞地晃到她跟前的台阶前。
车窗降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侧脸。
他今天依旧没穿羽绒服,还是长绒大衣。
里面搭配了件高龄的黑色毛衣。
余湘念顺着看过去,然后又往旁边挪了一点。
给他让路的意思很明确。
江别手搭在方向盘上,半晌没动。
雪从树上滑落,和他的声音一同压过来:“上车。”
*
车里开了空调。
副驾驶上还扔了条灰色的针织毯。
他正在操作着启动车子:“我看你们好像要下班了”
余湘念下意识地审视他:“你……又犯病了?”
“……”江别轻咳了声,左手抚上方向盘,往右打了大半圈,刚好精准地露出一截手腕。
以及,上面快要干涸掉的伤口。
长长的一条划痕,伤口看上去不算太严重,就是有点深。
余湘念了然,“有值班医生。”
江别抿了抿唇,把安全带系好。
“算了。”
他自顾自地点评:“矫情。”
余湘念闷笑一声,“自我认知还挺准确的。”
“一直是这个时间下班?”江别也不气,“还挺晚。”
相较于现在的季节来说,确实会比较晚。
余湘念正在弹毯子,“嗯。”
“我下周要出差一趟。”
这话是说给余湘念听的。
她转过去看他的侧脸,“一路顺风。”
刚好拐过一处红绿灯,“宋聿最近在你们医院旁边的酒店里有场子。”
“你下次跟他的车回来。”
“一周后,我再来接你。”
江别手搭上方向盘,把毛衣的领子拽了拽,浑身燥意很重:“不问问我去哪儿?”
他盯着余湘念浑不在意的表情气急,“去南庆。”
他龇牙咧嘴地学着她的笑,重新启动车子回到小区。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倒真像是江别所说的那样,去外省出差了。
余湘念工作忙,照旧每天两点一线。
时间挤起来,也没什么时间关注江别的动向。
只有偶尔能看到宋聿从对面的房子里出来,然后开上自己的超跑,去酒吧“上班”。
她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江别跟宋聿当的是哪门子的老板。
毕竟两个老板好像比员工都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