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荀迅速把所有长安贵女,在脑海匆匆过了几遍。
第一遍,觉得都配不上陛下。
第二遍,嫉妒又强烈好奇,想知道那人是谁。
“郎侍卫,丰泽还有其他可疑之处?”
可话题已被皇帝完全岔开。
郎荀即使再想追问,在这个人面前,他没有主动权,只能满心芜杂地答道:“没有了,臣告退。”
嬴曦微微颔首:“下去吧。”
被掐灭了恋爱的小火苗,郎荀惨淡地退场。
郎荀刚退出门外,甜统弱弱地说:“陛下,您真心有所属了么?”
***
“没有。”嬴曦回答得干脆,“朕不想直接拒绝,但要让郎侍卫明白,他没可能性。”
“陛下讨厌郎侍卫?”
“不讨厌,朕欣赏,他忠诚而且单纯。”
“那也不给机会?”
“不给。因为朕欣赏很多朝臣。”
“……”
甜统终于懂了,这种欣赏源于上看下,评价标准是品格与能力,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强势的、冷酷的,顶着美丽面貌说出绝情字眼的宿主,没打算做谁的恋人,他是个皇帝。
甜统再度弱弱地“喔”了声:“我知道了。”
嬴曦嗓音稍有柔和:“你怕朕了?”
甜统好像打了个长长的激灵,颤声却说的是:“没有。”
“你忌惮朕会活剥人皮。”
“你可知,朕若不杀鸡儆猴,那些等待军俸养家,却被无故拖欠,家里还有年迈父母,嗷嗷待哺孩子的人,该怎么办?”
甜统一阵默然。
再之后,嬴曦望向远处宫墙外的天空,声线空灵渺远:“朕以前虽知道钱重要,但感觉也没那么深刻。”
“现在知道天子脚下,有流民为了半个馒头打架,有舞女饿着肚子讨生活,还有大秦成丁的男子,凑不出份像样的彩礼——钱应该给该用的人。”
“侵占民利,腐蚀河山的贪官,朕扒皮犹不解恨。”
“若非觉得吃他们坏肚子,该把他们剁成肉糜,人人分一杯羹……”
怪异的感觉填满甜统的运算程序。
在甜统的判断下,嬴曦又从有点可怕的人,变成了一个好人,尽管按常理会扒人皮的存在,很难被称作好人。
甜统底气渐足几分:“我知道啦,陛下为了更多百姓,必须对小部分人狠心。”
嬴曦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