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与玉镜合计许久,最终将右边的灯盏挂上赵云,左边那盏灯挂了马超。
两名年轻将军铠甲形制相似,同样手握长枪。不仅兼顾对称与美观度,两人在史书基本没什么不良评价。
嬴曦进寝宫前,站在两盏花灯底下止步。
他仰头,眼底映入灯盏两团光,目光落在将军肖像兵器的锋芒,再挪到肖像英毅的面孔。
却不知是忌惮那把枪,还是欣赏那个人?灯上的人是否与英国公太像了,更触怒龙颜?
皇帝没多说什么,迈过门槛进屋。
然而细节使玉镜心肝一抖。
玉镜跟进屋佯装不经意问:“陛下就寝前,可还有何吩咐?”他考虑,门口彩灯摘不摘?
夜已深,嬴曦嗓音透着股慵懒:“明早叫光禄寺主官觐见朕,朕要安排场赏花宴。”
这与刚才两盏灯有联系?
***
两盏灯与赏花宴之间的牵连,使玉镜困惑了整晚,猜龙心再次失败。
次日,光禄勋觐见皇帝。
那光禄勋年过四旬,心宽体胖,说话悠长缓慢,像条鱼吐泡泡。
听罢皇帝举办赏花宴的旨意,光禄勋先是一惊,继而眉毛幅度不大地颤动:别是考验自己的吧?
有谁不知道,新皇帝过得俭省?
且不说教坊司众伶官勉强才保住职位,没被一锅端。
单说那尚书台的苏丞相,虎视眈眈,反腐倡廉,他瞅谁长得都像贪官,都想查查账。
如今局势是节约财力应对朝廷内患。
可皇帝召见他,却要大办宴席。
光禄勋左右为难缓慢道:“陛下圣意,臣不敢违拗。按陛下要求,赏花宴到场来宾人数越多越好。只是朝廷资金紧张。”
“臣既怕不能完成陛下的委托,又怕违反形势,左右为难,实在狼狈,请陛下明示。”
“你放手去办,尽量办好。”
光禄勋心说不给钱怎么办好?
他低头暗觑皇帝批给赏花宴的数字,离盛宴还有很大差距。
嬴曦摆摆手:“奏乐不动这笔钱,场地也无需你负责,妥善安排饭食即可。”
光禄勋的心至少放下一半。
要是只做饭,那这钱满够,还能拿出看家本领。
但是既没音乐助兴,也不布置场地,那这赏花宴办得是否有些潦草,会贻笑大方?
光禄勋却哪敢多问:“微臣领命。”
***
春日赐福活动当天,上林苑。
如今是上林苑花事最烂漫的时候。
远看上林苑,宫殿建筑与植物混合成一道彩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