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
“我想飞,飞不了啦。”
“……云宝是不想留在我身边了吗?”
说这话的时候,时载声音都带些颤,是忽视了仰云吗?
仰云见他这样,立即转过头:
“小哥崽,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
“……吓我一跳你!”
时载瞬间松了口气,摸摸小鸟睡得毛茸茸的脑袋:
“你才十六,急什么,我都还没定下最终想要做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咱们不急。”
“可是我不会飞了。”
“……哈哈哈傻云宝,就算你现在会飞,你要吓死谁啊?你看满大街谁会飞?”
“嘻嘻,我知道了。”
粉团子真是乖巧,时载摸了下他的后脑勺,继续:
“小哥明白你的意思,每个人都要自己的一片天,不急,会有的。”
“恩恩!今天先去看看小哥崽的一片天!”
时载将人从窗台上抱了下来,摸了摸鼻子,他的一片天……不是很建议他们两个看呢。
两小时后,东郊公园,一片没人的林子边。
风景很美,悬铃木郁郁葱葱,在灿灿的阳光下遮出大片树荫,随风轻轻摇摆,空气里都是满满涌动的清新气味。树林不远是条小溪,溪上架着木拱桥,桥边长满了各色野花,隐映在淙淙的水面,芬芳随着水流不断远去,叫这天地格外葳蕤美好,还有几分活泼明朗的气息。
人也美,比花明妍,比流水欢快。
溪边,一个身穿纯白短衬衣、鹅黄色蕾丝短裙的“姑娘”张开双臂,欢快地跑上拱桥,倏地站定,高高扬起双臂,露出一截白皙窄腰,头微微朝后扬起,眯着双眼,咧着嘴巴,如果忽视身上穿的裙子,这神态就好像一只沐浴阳光的惬意的,漂亮小猫,在太阳下晒暖晒得美滋滋。
多了一条蕾丝裙,平添几分魅惑。
但因举手投足间的开怀、活泼,整个人显得格外干净、美好,只想跟着他一起笑。
咔擦,咔擦……快门声不断响起,每一帧都让摄影师不忍删除。
画面一转,几棵相距很近的悬铃木边,镜头里的人换了一身牛油果绿的吊带长裙,覆了整个脚腕,却在走动间漏出高凸的一点粉、白,偏偏叫人抓拍不到,镜中人大步在几棵树之间跑来跑去,始终只有一个侧脸,也是大笑着的,仿若森林里的小精灵,十足美好。
第一组照片是金黄色长假发,第二组照片是绿色双麻花辫。
第三组照片就是本身的一头短毛,一身鲜红汉服时而提剑,时而静吹长笛,时而是鲜衣怒马少年,时而是大隐于世的游侠。全都是侧身照,看不完全五官,但要的正是这种氛围感。
三组照片拍完,时载跟大家招呼一声,换了衣服就往一直站在一边的叔仰阔和仰云跑去。
心里有些惴惴——没错,他拍的是女装照片,怕哥和弟弟看不上。
两人脸上果然没有愉悦神情,一个撅嘴,一个垂眸,时载刹住脚步:
“哥,云宝,是不是很丑?”
“……”
“……”
都不理他,时载无比后悔,不该带他们来看的,瞬间塌了肩膀: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拍,这是最后一次。”
“……哼,小哥就不该拍!那个叫什么谈埙就没安好心!”
听仰云这么说,时载不解、迷茫,解释道:
“别乱说,谈埙哥是好心,要不是他,我刚开始都……”
“对,他就是拿钱哄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