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听月没接,默然垂下头。
谢沉將帕子放在一边,出去了。
人走后,裴听月喊来了云舒云箏。
云舒看著一地狼藉,小心翼翼问:“娘娘,你和皇上吵架了?”
裴听月疲惫点头。
“云箏,你来给本宫把把脉。”
云箏依言上前,凝神把起脉来。
云舒疑惑,为何好端端的,娘娘要和皇上吵架?还让云箏把脉?昨个不是夏院判把完脉了吗?
云舒一头雾水,不过见娘娘和云箏姐姐脸色凝重,她什么都没问。
半晌后,云箏回稟,“回娘娘,您確实有身孕了。”
裴听月闭上眼睛。
云舒瞪大了眼睛,惊呼声差点脱口而出,云箏朝她摇摇头,示意她別说话。
云舒的惊讶这才慢慢压下去,同时心中疑惑更甚。
费心费力闹了这一会,裴听月面色有些苍白,她出声问:“有多久了?”
云箏低声说:“约莫一个月,上次奴婢和寧院判给您请脉是年节,那时您才怀有半月的身孕,故而没有察觉。”
裴听月掀起红肿眼皮:“脉象如何?”
云箏轻声道:“小公主在您肚子里很好。”
裴听月唇瓣颤抖起来,“她是女孩?”
云箏点头。
裴听月心里难受极了。
这个孩子…
她真的没法决断…
裴听月苦笑不止。
在宫里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束手无策的情况。
罢了罢了,她再好好想几日吧。
也许过几日,就能决定下来了。
*
承明殿里灯火通明。
帝王孤坐高台。
缠枝纹铜灯上的残烛拉长他的影子,看起来格外落寞。
梁尧悄声进来:“皇上,棺槨的事,一切都办妥了。”
谢沉“嗯”了一声后,没再说话。
梁尧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关上殿门的那一刻,他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