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开始唤醒仪式。”他站起身,语气冰冷,“通知所有‘萤火’终端进入二级待命,封锁全国范围内所有建于明清以前的庙宇、书院、驿站遗址。另外,查一下近三年内,在南方省份登记的双胞胎死亡率。”
“为什么是双胞体型?”林素云问。
“因为乙丑从来不是一个个体。”刘恒望着漆黑的洞口,“它是‘回应者’,必须有一个‘呼唤者’才能激活。甲子唱歌,乙丑应和。但如果甲子本身就是复数呢?如果所谓的‘陈景阳’,其实是两个人?”
这句话落下时,泉州某医院档案室突然断电。
当应急灯亮起,管理员发现存放早产儿记录的保险柜已被打开,里面的文件不翼而飞。监控画面显示,在断电前0。3秒,摄像头捕捉到两个身影并肩走出房间??一个是穿着校服的少年,另一个……轮廓竟与他完全相同,只是眼神空洞,嘴角带着一丝不属于活人的微笑。
而在同一时刻,陈景阳猛地抱住头,跪倒在地。
朱承稷惊呼一声扶住他,只见他额头渗出黑色血珠,顺着太阳穴滑下,落地即蒸发,留下微弱焦味。他的嘴唇开合,却发出两种不同频率的声音:一个稚嫩清亮,一个沙哑苍老。
“我……回来了……”
“别让他进来……”
“妈妈等你……”
“她早就死了……”
两种声音激烈交战,仿佛颅内有两个灵魂正在争夺躯壳。朱承稷果断按下袖口按钮,一枚微型镇定针弹射入陈景阳颈部。少年身体剧烈抽搐几下,终于昏厥。
十分钟后,救护车抵达学校,却被一辆黑色越野车中途拦截。车上下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三位身穿素白长衫的老者,胸前绣着暗青色莲花纹。他们抬出一副古式担架,上面铺着写满符咒的黄布。
“此子已入劫数。”为首者淡淡道,“生死由命,非尔等可救。”
话音未落,四周空气凝滞,雨滴悬停半空。朱承稷本能地摸向怀中符纸,却发现它早已化为灰烬。他想喊,却发不出声。
下一瞬,整条街道的灯光尽数熄灭,唯有那副担架泛起幽绿微光,映出地上影子??本该是三个人的影,此刻却伸展出十二条手臂,交织如网,笼罩向昏迷的陈景阳。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赤红激光自高空劈下,精准击中担架中央,引发剧烈爆炸。烟尘中,数架伪装成鸽群的无人侦察机盘旋而起,紧接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虎卫从周边建筑跃出,枪口齐指三名老者。
“拘魂使?东陵、摄魄使?西冥、引路使?南离。”带队指挥官冷声道,“你们越界了。”
三老却不慌不忙,齐声吟诵一段古老咒语。地面裂开,涌出大量灰白色雾气,其中隐约浮现无数孩童面孔,哭泣哀嚎,皆朝陈景阳伸手。
“他是我们的。”他们的声音重叠成一声,“九鼎之基,轮回之始!”
战斗爆发。
电磁脉冲弹、声波干扰器、反灵能护盾轮番上阵,但那些雾中幻影竟能吸收能量攻击,并转化为实体冲击。一名虎卫被幻象缠住,瞬间衰老至垂死,皮肤干枯如纸。危急关头,苏婉儿的声音通过战术频道响起:“使用‘萤火-逆频’!目标:共振源心脏区!”
指令执行,所有徽章同步释放一种特殊频率的震荡波。雾气剧烈翻滚,发出尖锐嘶鸣,最终溃散。三老身形晃动,嘴角溢血,但仍冷笑:“你们封得住一次,封不住一世。乙丑已醒,只差一步共鸣。”
他们纵身跃入地缝,消失不见。
陈景阳被紧急送往地下医疗中心。扫描结果显示,其大脑额叶区域存在双重神经网络结构,其中一个活跃度极低,像是长期休眠,但昨夜开始异常放电,频率与黄玉兰的心跳完全同步。
“母体残留意识仍在影响胎儿基因表达。”主治医师颤抖着说,“这不是心理问题,是生物学意义上的‘人格移植’。”
苏婉儿站在观察窗外,久久不语。直到刘恒到来,她才低声问:“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也许不该试图控制甲子,而应该让他彻底断裂联系。”
“断不了。”刘恒摇头,“情感是最完美的共振媒介。只要他还记得‘妈妈’这个词,就永远会被牵引。”